男人的天堂_(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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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第1/3页)

    乡丁说,按说不惑之年该是个凡事活个明白的年龄了,可我却依然糊涂。我能够给自己找到的唯一原因,就是自己选错了职业。

    职业的选择对人是至关重要的,足以影响人一生的成就,尤其象我这种必须要靠自己去拼搏与奋斗的人,职业选择之后通常面临的就是别无选择,无论所选择的职业是否适合自己的发展,尽管对于职业的兴趣常常可以培养,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奋斗获得渺小的成就而盲目地自以为选对了职业。

    这样的沾沾自喜显然是浅薄的,职业最好的选择理所当然地就是有三两次的调整,选准了适合自己的目标而后才集中力量去拼搏。

    但由于工作是谋生的手段这个事实上的事实,通常地要求我们必须充分尊重这个事实而减小选择的空间。

    我们选择的空间本身就是狭小的,这是由我们的背景所决定无法更改的事实,尽管里面也有人的观念所决定的重新选择的勇气问题。

    从前面的讲述中不难看出,我是一个既追求热闹又喜欢安静的充满矛盾的人。我的经历让我认为,这样的性格最适合的职业应该是教师或者理论研究。我们所说的适合,无疑是指取得更高一些成就。而我却偏偏选择了公务员,而且既然选择了就一路走过来。

    这或许就是我失败的根本原因,但耐心地辨别自己却似乎又不是,因为我自觉尽了力,工作也还算有些成绩。

    关于这些,我并没有过高地评价自己,尽管人最难的就是客观地评价自己,而且往往会缺少必要的自信,似乎别人的看法更准确一些。

    别人当然要排除敌人,这样的提法不准确,象现在这样大环境的日常生活中不应该人为地制造敌我矛盾,更多的应该是持有不同见解的人。

    如果单纯地去听称之为朋友的别人的意见,难免又多了些溢美之辞。他这样说我,富有才华且做了大量的工作,却偏偏得不到领导者的赏识。另一位则更是干脆,只一句,碎话太多。

    虽然对方是知交,但这话还是让我尴尬,因为尴尬而愤怒。

    在这里就不得不佩服老祖宗关于“揭人不揭短”的遗训了,即使最要好的朋友也不要尽去揭人家的疮疤,倘若耐心地观察,任何人都少不了软肋。

    当然,并不说要对朋友只一味地奉迎,而是应注意谈话的方式——既要将意思表达清楚,又要不伤及对方,若不然就算不得朋友了。

    但朋友终究是朋友,愤怒之后还是该认真地对待他的意见。应该说,直到此时我才开始意识到,因为浮躁竟从未认真地审视过自己。

    所说的浮躁,就是总自负于业绩或者才能,又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寂寞、空虚、无聊,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虽竭力自抑,牢sao与不满还是会脱口而出,实际上却不象人们所以为的那样抱有多大的目的,或许只是一种不能自抑的情感的宣泄,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或者方向,有时候甚至只是一种炫耀,譬如人高贵的自尊,譬如与领导的某种特殊的关系,但领导显然地并不这样认为而反感。

    这里面有个根源性的东西:我是一个自负的人,自负的人最护短,认为审视自己无异于伤口上撒盐,所以从不会认真地审视自己,或者偶尔地审视自己往往也会列举出自己不少的功绩来。

    尽管如此,短处既已挑明了,而且我也已落到了即使自己仍不敢相信的这般田地,我终于肯鼓起勇气看一看自己,哪怕就是独自一个人舔着流血的伤口。

    ——别人说我有才,或许是假的,因为我实在看不到自己有才的方面,或者我根本弄不清怎样才算有才,我不过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浑浑噩噩的人必定无才,但人们非要说,就由他们说好了,哪怕他们是对我的尴尬的讥讽。

    人常常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可我最终的结论却证实我选错了职业,或者说我不具备从事该职业的素质。

    理由是,且不说别的即使能力和业绩远不如我的人(当然这只是我的判别)已远远地窜到了我的前面,而且他们生活似乎总是那么牛气那么充满快乐,而即使那些劣于我的人竟也活得有滋有味。

    显然是素质的问题:我至今仍凡事斤斤计较,认真地如同泥瓦匠的铅绳不敢稍有出轨。

    突出的表现,就是见了领导虽再三地劝自己放开些却仍然会紧张,或者跟陌生人说话会羞涩,紧张和羞涩无疑会让自己的思路受到限制而得不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另换一个角度,同样犯一个错误,倘若不幸被人点破,有的人就能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我却必定会臊得面红耳赤暴露无遗。

    有一阶段,我或许能够算得上健谈的人,话多必有失,而一旦出现失误,我却不能象别人那样迅速地转换话题或哈哈一笑来避免尴尬,常常仍按照原来的思路积极地思索,而事情总等不及我的思索而迅速地把尴尬推倒我的面前。等等,诸如此类。

    我们且不必再做简单地列举,但说若是按照如此的思路,必难以验证朋友的结论。

    如此说,大家不要嫌我啰嗦,其实,这也符合生活的逻辑。反正,我是下了决心的,我们不妨把眼光放长些再放长些。

    还是回到我做部门负责人那会儿,且不去再做无所谓的重复,只说前面讲述中曾提过的我居然善于抓住效益这个中心环节而让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小部门成为乡机关关注的焦点。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一心扑到工作上,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儿。不妨这样描述我当时的状态:甚至希望每一天都有收入进账或者工作有所进展,偶尔有一天或是会计忘了报账,我就会坐立不安夜里连觉也睡不踏实,其实我也没有睡过几个囫囵觉,夜里通常要去查岗,而且我因此而变得婆婆mama,唯恐有一丁点儿闪失。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自负的人通常不会自觉。待我意识到这一点儿,大概已是前面讲述提及的靠民主评议票多少我居然排到了全乡所有部门的末位。

    我实在搞不懂,直到一位快嘴的朋友告诉我,人们居然以为我得了额外的好处,天地良心。这位朋友还告诉我,好处是要大家赚的,逢年过节必要打理一番。

    我不相信,朋友也并非领导所看好的人。但我还是尝试着按朋友所说的去做了,前面的讲述也曾提及这方面的我的尴尬。

    事实是,从那以后我才真正发生了变化,或者按朋友所说我开始可以称得上一个官人了。

    不过,我这个所谓的官人实在太过渺小,却很快就习惯了指派人。

    指派人,是官最明显的特征之一。据我娘说,我从小就喜欢指派人,言语行动模仿的都是电影里的官儿,村里人都戏说“这小子是块官料”。

    如是说倒并非我天生就喜欢指派人,而是喜欢指派人的感觉,指派人的本身就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也没甚不好,起码凡事可由着自己的思路。这恐怕算是人生最幸福的感觉之一。

    有些东西,人是不可以尝试的,一旦尝过了味道,就会苦苦地留恋与追求。

    不知不觉中,我在调整着自己——不再拒收任何礼物而赢得良好人际关系的现实无疑让我把逢年过节看望领导当成了天经地仪的事情,尽管我仍是矛盾的,我这样为自己寻找理由:中国人最讲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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