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三)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三) (第4/5页)

仿佛她便是脏的,离得慢了,似是会溅了一身。

    说女人犟不假,男人犟起来也是件了不得的事儿。自起了意,无论怎样说,我都觉得她是最美的,无论她的优点还是缺点,幸亏我没有亲爱的爹娘干扰我的决定,因为美肯定是美的,说我毫不在意她的过去也是不现实的,我隐隐地还自我感觉到一丝丝的优越感。

    由于最亲爱的人的干扰,人最容易动摇。

    我没有动摇,而且把这一丝丝的优越感深深地藏起,但她还是不肯答应,因为女人或许更现实一些,最容易想到家庭,曾经受到过伤害或者正不满于现状的女人尤甚,虽然其内心惶恐甚至徘徊不定,仍免不了对幸福的渴望,只是受着传统的局限,而这都是因为她所受的伤害所致。

    她说,男人都是狼,我不再信男人。

    我说,你怎样才能相信我呢?我有些气急败坏。

    她问,理由呢?女人都喜欢问理由,尽管她们也知道这理由是虚无缥缈的。

    我的理由当然简单,但不宜说出口,又不想欺骗她,情急之下便说,没有理由。

    有时候,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

    我感到了她的动摇,是直觉告诉我的,直觉是最准的,或许她希望我有所表现。

    表现有什么难的?若是到了眼下的情势,任何人都会有不计后果的表现——我死乞白赖着,或许死乞白赖是男人的共性,村里人却说我疯了,因为咱们刚才说过的理由。

    你才疯了呢!疯了就疯了吧,人生难得疯一次。

    她总算答应了,因为有了结果,疯也值了。

    应该说,与她的结合是我的人生的转折。或者说,之前我象一只没有桅杆的小船,现在总算靠岸了。这是我与她zuoai时产生过的感觉,但称之为转折绝不为过,或许正应了神人的那句话:人的运气往往是两个人的。

    ——与她结合的那天,支书下台了,倒是省去了我总想痛打五虎一顿的麻烦,尽管刚才提及,他在成为我堂叔小舅子之前就对我甚为友善。

    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怕触及了自己的痛处,便以“不值”为由劝自己,因为他爹下台了,在我的印象中,凭老子余荫的小子没有多少真货,我只要静待其悲惨的下场。

    与他爹下台相对应的,是新支书推行了其实其他村早已于两三年之前就已推行的大包干。

    3

    大包干是个好事儿,当年就让多数人吃上了白馍馍,但对我来说,却算不得好事,因为除了那些人们逐渐用不着的小手艺,我压根儿就不会种粮。

    幸亏我已有了女人,女人生于一个大家庭,竟是比我有见识,我便依靠她做盘算。我没有多少文化,盘算尽是些小盘算,又不会种地,但弱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肯听计于人且肯下功夫吃苦力,因为他不会缺希望,有了希望谁都了不起。这不是歌里唱的,而是现实,现实才会让人亲近。我学会了种粮,所以就不再挨饿。

    让胃肠充实,实在是种美妙无比的感觉,由此而带来的自豪足以让我放弃所有的欲望。

    在这点儿上,女人倒象是比我见识更高些,她说,做人切忌得意妄形,等着吧,紧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是指日后儿子的开销,算起来,这小家伙的开销实在不小,若是算到大学毕业,怕已有二十几万了。对我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

    但弱人自有弱人的计算方法,只要明细到年到月到日,数就小的多了,相信我足能够支撑。

    女人就不同了,非要综合来算,似乎只有累积起来才能算是钱,所以就有更多的担忧。

    想是受了她最忌狠的五虎堂哥的启发,她甚至跟我提及了我的小手艺。

    别以为受了他的启发,女人的仇恨就消了,我能够感觉出来,她随时都有扒其皮食其rou的心,或许这就是女人的胸怀,尽管按她自己所说,她现在是满意的,不少的事若是没有了当初就没有现在。

    不过,这小子倒是把搞经济的好手,只见他左右折腾,倒是象皮球一样发了起来,愈发趾高气昂,似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女人愈发仇恨,但还是会受启发,尽管因为仇恨更加瞧不起他,要求我不准与之有任何的来往就是最有力的明证。

    而我的小手艺显是不中用了,因为不少的人家已经睡上床用上了液化气,这样比那样更文明了些。更重要的,则是温饱让我停步不前。

    女人说,你可以有更大的发挥嘛,难道就不能造屋吗?语气中已尽是责备,女人到了总是责备男人的时候,定是已铁定了跟男人的心。所以,虽受了责备,我还是满足的,用近乎撒娇的腔调说,还是种粮吧。

    这是唯一的不精的另一技艺。

    女人顺从了我,这是女人最优秀的品质。

    然而,事实完全如女人所料,在建造了我们的新房之后,我们的日子日渐紧巴起来——粮食倒有的是,胃肠遭不了罪,钱倒成了问题。

    该死的钱,人为什么非要钱?必需要钱,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们经常为三毛五毛的钱而发愁。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便拿粮去换钱。粮食这东西重要的胃肠离不了,却不值钱。因为过度地换钱,粮食竟也渐渐紧张起来。

    但我还是命令自己快乐,这是为人之本,终究比过去强了许多。

    紧巴是必然的,但我不想过多地絮叨,必须要一提的,则是我的另一变化——或许人都这样,已经得到了的东西就不想却又总担心再失去,既然胃肠得到了充实,又总怕它再次受到伤害。

    所以,我变得悋懎起来,不再乐于助人。不是不想助人,而是因为恐惧历史重演。

    这种恐怖实际上就是思变的强大动力,但我不想否认女人再三撺掇的作用,女人竟能比男人变化更快些。

    我开始尝试着种植一些所谓的经济作物,经济作物不同于粮食,吃是吃不完的,必要交易,而交易则必斤斤计较,虽然我也常因为悋懎而斤斤计较,但我仍在本能地排斥着或者说我还不习惯甚至仇恨着这种模式,尽管这种模式让我的处境得到了较大改善。

    这里面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都是五虎这小子最先搞起来的,这小子不地道,所以搞的这些东西也不地道,切莫受了他的骗。

    这是一个最简单最朴素的逻辑,别看最先有了俩钱,难道就不能是骗的?自古就说,无商不jianian。如此想着,愈发信了,我绝不跟他学。

    那么,为什么又要搞呢?原因更简单,其他人都搞了,似乎没有受骗,而且即使学也已不是学他了。

    这又是一个逻辑,逻辑这东西居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尽可以随由人意。

    问题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