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不掉的苍白_130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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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02 (第2/2页)



    秃子坐下,伸二指头,夹住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巴,说:孙福明找过我,收购宣讲团,被我一口回绝了。

    王麻子竖起耳朵使劲听,还是没能听清楚,也没有问。

    瘦猴关上窗户,伸食指,说:秃子,嘴巴含着几把,大舌头啊。王麻子,这下不冷了吧。

    王麻子沉不住气了,问:秃子,你说孙福明想买宣讲团,他愿意出多少钱。

    秃子把摞好的碗又重新铺平,说:我是缺钱,融资业务才起死回生,建造庙宇也要大笔资金,不过,我还不至于卖宣讲团嘛。再说,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主啊。瘦猴,你说呢。

    瘦猴又把窗户打开,说:透透气,屋子里闷。孙福明说的话你也相信啊,他说收购迅达,说了几年了。秃子,他再缠着你的话,就让他找我吧。我跟他谈。

    秃子不置可否,没有吱声。

    王麻子站起来,住着竹竿,走到屋子尽头,又折回。

    想干一个事情,一般不那么容易。迅达,王麻子作坊,宣讲团,钱庄,新生活组织,二舅纪念馆或二舅庙,诸如此类,或者横空出世了,或者在十月怀胎之中,不过,这些都是有寿命的。甚至胎死腹中。王麻子作坊算是死了,小叶杨钱庄却起死回生了。迅达是半死不活的,等等。就外表看,有的象一个庞然大物,有的象一个绣花枕,风光无限,但是,就实质看,有的虽大犹小,有的是败絮在里面。

    那天,孙福明又找秃子,他们在东湖茶馆见面。连日暴雨,河水猛涨,东湖大了一圈。茶馆窗户底下,一池粉红荷花,绿叶象伞,平静的河面,漂着小小游船,象树叶浮在水面。桌子上面上等龙井一壶,茶碗两个。游船上的人,靠窗的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和两颗脑袋,几乎在一个平面上。孙福明问:二舅庙筹建的怎么样了。

    秃子给他倒水,说:只是给县衙打了一个报告。算是立项了,土地在人家衙门手里,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批下来。

    孙福明叹口气,说:不知道王麻子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戏园子旁边有一块地。闲着多年了。

    秃子笑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说:戏园子旁边,奥,我知道,我知道,那地方,那价格,了得,地王啊。孙掌柜,老乡,别拿我开涮了,别提那块地了。那地,当然好,宝地啊,宝地建造神庙,天人合一,可是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孙福明端起茶碗,喝一口,说:闲着也是闲着嘛。

    秃子眼睛射出愤愤不平光芒,摆摆手说:老弟,你我都是做生意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官府什么时候计较过闲置,官府闲着的事情还少吗,不说土地闲置,不说高速马路闲置,就说城里的道路吧,你不会不知道吧,老百姓管这些道路叫什么。

    孙福明点点头,苦笑,说:我知道,叫拉链。真是劳民伤财。

    秃子用手指着,说:你又说错了,什么劳民伤财,那是挑人家发财。挖开马路,官府掏钱,填平马路还是官府掏钱。挖了填,填了挖,反反复复折腾。不这样折腾,官府里的那些官僚怎么拿回扣,如何供子女出国留学。

    孙福明岔开话题,说:换个话题吧,你那个宣讲团不错吧。王麻子连作坊都放弃了,跟着你东奔西走,还有瘦猴,新生活组织也不打理了,忙着宣讲。想必有利可图。

    秃子眨眨眼睛,连连摇手,说:那里啊,王麻子的作坊被洪水淹了,冲了,没有事情做,闲着也闲着,不如到我这里干。瘦猴也让洪水冲了,差一点小命不保,腿瘸了,正好,我这里要人,他就来了。他们都是在宣讲团干是不得已的,是暂时的,他们的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瘦猴的新生活组织还在,一直在吸收成员呢。王麻子念念不忘作坊。只要有机会,他们还会东山再起的。

    不远处,长堤岸边柳树下,二保安在聊天。东湖风景区,安保设施一般,保安人员倒不少。望着二保安,孙福明想起了姚强。

    孙福明低头,端起茶碗,说:见过姚强了。

    秃子说:还没有呢。

    孙福明放下茶碗,叹气,说:最近,他很忙,王晓燕出差之前,布置很多安保任务,象老师布置家庭作业一样,等王晓燕回来大家更忙了。

    秃子说:都是李家村的,都是老乡,等你们空一点,找个地方聚一聚。

    孙福明说:好。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秃子直愣愣的望着他,问:什么事情?噢,收购宣讲团。你不说,我忘记了。还没有来得及商量呢。

    孙福明沉下脸,神情严肃,说:过来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人家是诚心诚意托我问问的。再说,你建造庙宇也要用钱嘛。

    秃子说:老弟,我们都是自己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替我问问,那个人愿意出什么价格。

    孙福明说:这个可以。不过,一般而言,你还是要先报个价的。

    嘻嘻,嘻,秃子笑,露两大门牙,说:这个价格不好说啦,宣讲团是作坊,又不是一般作坊,没有机器设备,像戏班子,又不完全像,没有什么行头。说高了,人家骂我吃碳心黑,报低了,对不住自己多年的心血。不说呕心沥血,不说冒多少风险才有今天,就说牵挂,就是情感吧。这么久了,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舍不得卖啊,你懂我心思的。

    秃子说着,说着,眼眶盈满泪水,声音哽咽。

    孙福明频频点头,好像被感染一样,他眼睛射出困惑的光芒,即使勉强抑制也还是红了,合上眼皮,眨二下,掉下一行泪珠。

    多年没有接触,不说黄毛丫头十八变,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说眼前的秃子是不是在表演,就说活生生的现实吧,事实上秃子创办这个宣讲团化了不少心血。事实上,这个宣讲团和实体作坊确实不一样,价格难于估计。即使有价格也无法估计所化的心血。

    不知道秃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眼前来看,秃子都掉眼泪了,即使不是英雄泪也是情真意切的,其实,我孙福明也不是非要收购它不可。我孙福明并不想乘人之危啊。他想。

    烟雨蒙蒙,天黑的比平时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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