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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东南欲倾 (第2/2页)
捉了胡角又吹,声声迅猛。雪狼王再熬不住,倒地左右翻滚,十指如钩,把深衣撕得破烂,抓得胸膛淋漓出血。 墨鳞龟咻得一声,先自消失不见。菁荃御了青龙勉力攻上,泯尘虽是一兽,却连体同生,他以土克水,招招迅猛,逼得青龙躲闪招摇,却不能再近身。菁荃头一次招出守护是在流波岛,一闪即逝,把他自己吓得不轻。 这却是第二次。他驾御生疏,灵力不济。斗不下百合,已是满头大汗,左支右拙。泯尘越发气盛,怒吼中独尾急扫,菁荃闪避不及,噗得被拦头扫中,猛得呕出黑血。 泯尘却不手软,两臂齐挥,向菁荃灭顶拍下。菁荃拼力幻出玉瓜,“嗡”得挡了一臂,另一掌横肩疾扑,通得一声,菁荃直飞出去,扑地不起。 咻然一声,青龙消隐,安亭悄寂,泯尘摇身又作琴高,愁绪满怀,胡角缓奏,顺手拾了把长剑,漫步向菁荃走去。雪狼王痒得浑身急抖,撑了道:“你别杀他,冲,冲我来!” 泯尘并不回顾,淡然道:“都活不了,你莫要着急。”他忽然停步,回头瞧着雪狼王一叹:“淳齐,淳齐,举案齐眉。我不想亲自动手,只怕终有一日能见你母亲,叫我如何启齿。” 雪狼王嘶吼道:“你要杀便杀,别提我母亲!” 泯尘瞧他青筋急爆,满面赤红,眼中流下血来,微然一叹:“小子并不懂情理。”他说罢了,也不生气,提剑向菁荃走去。 菁荃情知难免,他灵力耗干,勉力撑身,抹了唇角淤血,冷冷道:“只问你一事,木傀的机关在陶盆,已送到诸人面前,你为何不动手,却要大哥挑着二哥进来吵闹。” 泯尘一笑,刚要说话,却望空一嗅,奇道:“好香!” 安亭已毁,且留岛尽收眼底。百亩金芍,忽然迎风怒放。此时乌云蔽空,无星无月,怒涛拍岸,海上烈火灼燃,惨嚎冲天。天边暗红,末世已临。 当此惨烈,金芍冉冉而放,雪瓣轻盈,缓绽金边。仿佛九天仙子,不理尘世俗规。泯尘猛喘一气,仿佛身在闹市,忽得退身静屋,只觉适才浮躁。 他喃喃回答菁荃:“我在亭外调度,枝离却要多事,叫个青衣奴传话,要演团扇曲。就这一时缠夹,星骑已送了木傀入亭。”他叹一叹,轻声说:“我计划着,还有一人不曾入亭。” 悬崖之下,忽有人清伶伶问:“是我吗?” 黑裙一闪,奚止跃上崖来。她脸上有伤,黑裙让绿血浸透,带着荧光色。风吹得她散发乱舞,恶战后的衣裙褴褛扑飞。雪狼王静目瞧她,她的小脸不再苍白,反添了兴奋的红彩,秋波潋滟湖光,静静看着泯尘。 雪狼王不知外头光景,想叫她走,却心潮翻涌,不信能瞧她最后一眼。他眼中有泪,张嘴说不出话。泯尘回目看着奚止,良久,点头道:“是你。” 奚止冷冷道:“放开胡角!要斗便敞亮打来,屡弄阴暗伎俩,也能妄称兽主!” 泯尘听了,微微笑道:“你说的不错,总叫我们贱兽,我们仿佛真贱一等。多谢你高看,拿我当个光明对手。”奚止冷冷不答,泯尘收了胡角,长吸一气,微笑道:“只剩你了,你要敞开来打,那就来吧。” 他声渐转厉,低吼如雷,晃身再化诸怀,嗖得猛涨数丈。奚止立在他面前,便似娇花一朵,怯生生风吹即散。 泯尘弃了胡角,雪狼王勉力起身,向奚止厉喝:“你快走!”说罢幻出冰扇,也不耍花样,合扇如棍,直向泯尘飞去。泯尘头也不回,长尾咻得扫来,啪得击飞冰扇。他冲雪狼王的那颗头放声一吼,烈火熊熊而出,冰扇咻得没了形,雪狼王被火光冲撞,倒飞栽在地上。 他哇得呕出黑血,猛力咬破舌尖,灵力滚滚泄出,借了喷泄之势,拼了横力要召守护,却见泯尘巨掌急挥,转瞬到了奚止天灵。 他急得无法,大喊大叫:“跑,快跑!”奚止并不看他,微退半步,挥臂急召。 雪狼王最后一个“跑”字还绽在舌尖,猛见红光耀日,咻然直上,万里夜空通得血亮。红光之中,昂得一声厉啸,硕大火凤敛羽冲上九霄,俯转便似流星,嗖然疾下,流焰飒飒,直逼泯尘而去。 雪狼王微微一呆,灵力狂泄。他脑中空白,身子一软,咕咚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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