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初上浪西楼_第七章 良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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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良伴 (第1/2页)

    只听得甄缙口中缓缓吐出“西山后苑”几个字,陆念羽大为震惊,示意他不要再说。

    他四周探看了一番,方又低声道:“我先前那样说,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哪里就敢真的踏进去半只脚了?你难道没听那林堂主说,误入了禁地可是要受烈火油烹之刑的!咱们当下只能徐缓图之,不可随意行事。”

    甄缙道:“我既这样说,当不是玩笑。”

    陆念羽沉吟了半晌,问道:“你可是探听到了什么?”

    甄缙点了点头,道:“太易太初年纪小玩心重,四处走走看看不易引人注意。我便令他们以赏玩岛上奇花为名在西山后苑附近探看。

    “那个地方地处幽深,虽只两道木门,防卫却是密不透风,只有午膳和晚膳时分有三两个侍女进出,便是那院落四周十里之内,也不见有人走动。”

    “可是这与我们有何相干?最多不过是藏些我们不需要的地图秘籍、各地的联络机要罢了。”陆念羽不以为意。

    甄缙摇摇头,继续道:“你不知道,那院落的守卫虽着男子装扮,但俱是女儿身。我早前在与玉堂主会面的书阁内,见到一副佳人肖像。那画中女子白带飘飘持剑立于海畔,画的一侧正是西山之景。”

    “所以你猜想那画中女子便是西山后苑的主人?”

    陆念羽恍然大悟,又道,“而你又认为,那女子便是贾家世子的遗孀,前朝王将军膝下爱女?”

    甄缙微微点头,道:“此事不便将你们卷入,你跟太易太初无须再介入太深。”

    陆念羽抚掌大笑,道:“我们一路来的,难道还能脱得了干系?”

    甄缙突然嘘的一声,携着陆念羽的手纵身跃上了大树,隐于枝叶之中。

    只见这客院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位魁梧的中年男子,身后领着七八个弟子。

    那男子咳了一声,大声道:“请问甄公子在吗?”

    半晌无人应答,他细细辨听了一下左右几间厢房的动静,确定无人之后,便转身向众弟子道:“进去吧。”

    那七八名弟子应声分头进了几间厢房,约半盏茶的时分便都出来了。

    其中一人躬身向那男子道:“朱旗主,都布置好了。”

    那被称为朱旗主的男子嗯了一声,便带弟子们离开了。

    甄缙又等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确认他们已走远之后,便携了念羽一齐跃下。

    陆念羽道:“不知他们弄什么名堂,既还待我们是客,便不该如此鬼鬼祟祟行事。”

    当下两人进入各房间查看有无异样,一番搜索之后却无任何发现。

    陆念羽心下疑惑,道:“明明见那几个人进来许久,偷偷摸摸不知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甄缙一时也无头绪,便道:“虽无异样,但事事仍须小心,夜间我们轮流守夜便是。”

    这时太易太初也已回到客院,又将各处见闻说与他二人听,四人计议了一番,甄缙皱眉道:“林堂主先前提醒我们不可进入禁地,却分明是认定了我会去那里。如今情势,我非得去探查一番不可了,他却也料得不错。”

    太易道:“不可,林照此人深不可测,怕是早已布下了埋伏。”

    陆念羽也忙附和,认为此计不可。

    甄缙笑道:“不用担心,我今夜先去那附近探查,又不是进入院中,便是被人发现,责怪我深夜惊扰,也不会拿我怎样。”

    陆念羽抢道:“那我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

    甄缙摇头道:“我此去只为探看周围地形防卫,你一同去反而容易引人发觉。”

    陆念羽心想不错,他四人此行并未准备夜行衣,夜间行动极不便利。

    倒是甄缙平素常着宝蓝色缎面袍子,到了夜间也不如何显眼。

    当天夜里,太易太初二人在外行走了一天已十分疲惫,便早早睡下了。

    陆念羽精神尚可,守夜的责任于是落在了他身上。

    他记挂着白天所见朱旗主一行人的异状,紧张了半夜,但眼看着到了二更天也无玉虚盟弟子闯入加害,便稍稍宽心。

    约莫过了半刻,他伏在太易太初二人的房门上探听鼻息,听得他二人睡得正熟,便一跃上了房顶,欣赏起夜色来。

    他从小便喜欢在房顶躺着看天,在他心里,那是最自在的一方天地,谁也不会打扰他。

    他虽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经历世事已不少。

    幼年时,他随着父亲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见尽世间残酷。

    他虽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躲躲藏藏不能见天日,但小小心灵当中也知道世人皆苦,因此从不向父亲抱怨。

    后来父亲将他带到南诏派陆掌门面前,告诉他陆掌门是自己亲妹,也就是他的姑姑,郑重叮嘱他以后要听姑姑的话,好好跟着姑姑学习药理将来济世救人,此后父亲便一去不返。

    陆掌门不久便为他改了名字唤作念羽,他在姑姑的护佑下终于平安长大,不再受流连之苦。

    然而他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父亲的生死安危,因而这两年常在江湖行走,除了遵循他父亲嘱托救济世人之外,也是为了寻找父亲的消息。

    在他眼中,姑姑是极严肃正直之人,虽对他关怀备至,却不苟言笑,眉眼间尽是他窥探不到的心事。

    他亦从不多问。

    在他的心中,早已将世人之苦当作自己的苦处一般,心怀仁爱,于自己的欢喜哀愁浑不在意。

    他亦当自己没有欢喜哀愁一般,因而甄缙虽比他年长四五岁,却远不如他明澈通透。

    夜风带来一缕兰花清香,令人似醉非醉。

    他此刻心中空明,只觉这海岛上的夜色别具一番雄阔惬意。

    过了一阵儿,手臂些微酸麻,他一侧头,蓦地看见数丈之外,亦有一个人影躺在屋脊之上。

    他远远瞧去,那长带轻飘,体态婀娜,分明是个女子。

    那三四进院落之外,正是他日间在地图上看到的天机堂所在。

    他立时明白过来,那夜色乘风的女子自是玉无泽了。

    他叹了口气,于这深夜之中兀自赏月的缘由,除了像他这般心无所念之外,便是无数心事萦锁心间,无法成眠了。

    说来这玉无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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