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淞散文随笔集_报界巨头之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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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界巨头之死 (第2/6页)

!”

    “我又想起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诗,‘风雨如磐暗故园’,风雨如磐啊!”史量才也激愤地说。

    众人脸上都显现出激愤、沉重的神色。

    史量才继续说:“吴醒亚还暗示我,上边对我和非常不满,如果我们还不改弦更张,可能会有严重后果。”他看了众人一眼,“这个严重后果是什么,诸位可能会想到,去年知名记者黄远生、刘煜生不是因为直抒其言被暗杀了么?我史家修年近花甲,自反对袁世凯称帝起,遭遇过不少风险,我不怕死,我可以同我的报纸共存亡。”他又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脸色肃穆看着他。“可是我为诸位担心,诸位都有一家老小,如果因为遭遇不测,我史家修于心何安啊!所以我提醒诸位,一定要多加小心,做好防备。如果确有不便,也可以离开,史某绝无怨言。”说完他向众人拱拱手。

    陶行知猛地站了起来,“我陶行知愿与家修先生共进退,与共存亡!”

    黄炎培站了起来:“我黄某人亦如此!”

    李公朴、黎烈文跟着站了起来:“我也是!”

    众人接着都站了起来,如一棵棵坚挺的树木,形成一片森林。

    史量才脸上的肌rou微微颤抖,他声音嘶哑地说:“我史家修谢谢诸位,谢谢!”说完他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过身去拭去眼角滚出的一颗泪珠。

    四

    史量才一溜小跑奔进医院,奔进急救室。他看到黎烈文躺在床上,头上、身上缠满雪白的纱布,鲜红的血液正从纱布渗出。他的胳膊上吊着输液瓶,正在输血。

    “烈文,烈文”史量才焦急而心疼地轻声呼喊。

    黎烈文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史量才吃力地说:“社长……”

    史量才焦急地问:“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打的?”

    “一伙彪形大汉。他们问我是不是黎烈文,我说是,他们又问我是不是‘自由谈’的主编,我说是。他们就上来打我,说打的就是‘自由谈’主编。”

    史量才瞪着眼睛说:“这帮狗特务,他们是冲着来的,冲着我来的。三天前他们警告我不要再登茅盾的稿子,可我换了个笔名还是登了。烈文,你代我受苦了。”史量才握住黎烈文的手。

    “作为‘自由谈’的主编,我感到骄傲,能为鲁迅、茅盾这样的杰出作家编稿子,我感到光荣,特务们吓不倒我,出院了我要把‘自由谈’办得更好!”黎烈文看着史量才说。

    “谢谢你,你是的光荣,也是的依靠。好好养伤,争取尽快康复。家里不用担心,会照顾好你的家小的。”

    “谢谢社长。”黎烈文感激地微微点头。

    “你是为受伤的,这是应该做的。”

    史量才走出急救室,向主治医生打听黎烈文烈文的伤势。医生说打的很重,身上多处骨折,内脏也有伤,恐怕得在医院治疗一年半载。

    走出医院,史量才握紧拳头。他期望自己变成一位将军,率领着骑兵队或装甲车队,将那帮特务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可是,他只是一个报社的社长,率领着几十个文人,他们都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耍耍笔杆子。在这个强权的社会,秀才遇到兵,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有理说不出呀!

    回到家里,秋水夫人看到他脸色不好,连忙问:“怎么了?报纸又被开天窗了么?”

    “不是。”

    “那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黎烈文被打了,打得很重。”

    “什么人打的?为什么打他?”秋水夫人焦急地问。

    “是特务打的,还不是因为他是‘自由谈’的主编。他们这是杀鸡给猴看,吓唬我呢。”

    “那帮特务可是心狠手辣,他们能打黎烈文,就能打你,你可要小心啊!”秋水夫人忧虑地说。

    史量才坐到沙发上,沉着脸不说话。

    秋水夫人给丈夫送上茶,担心地再叮嘱:“你千万要小心啊!”

    史量才啜了一口茶,说:“在路上我已经想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能挺着挨打,要防备。我准备雇几个保镖,晚上看家护院,白天护卫家人和我。”

    “好。”秋水夫人赞同地点头。

    “我准备把家里的轿车换了,换辆防弹轿车。”

    “好。”秋水夫人又赞同地点头。

    “我还准备买一些手枪。”

    “买枪?”

    “是的,用来防身。保镖一人一把,家人也一人一把。我们都要练习打枪,为了保卫自身。”

    说罢史量才身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下。”

    看到面色沉重的丈夫,秋水夫人心疼地说:”我给你弹琴听吧,好放松一下。”

    史量才微微点头。

    “你想听什么?”

    史量才睁开眼睛,看到墙上挂的水墨梅花,上面题着两行诗:“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就弹吧。”他说。

    “好。”秋水夫人拿出古琴,放在几案上,用心弹了起来。

    史量才凝神静听着……

    五

    “呯”,一声枪响。

    “好啊,这枪打得准!”秋水夫人为丈夫鼓掌,儿子史咏赓也为父亲鼓掌。

    “有进步吧?”史量才看着手中的*笑了笑。

    “岂止是有进步,进步大大的!”秋水夫人又调皮地说。

    一家人都笑了。

    “什么事只要用心,就会有成果的。”史量才看着儿子说。

    “是,父亲。”老实的儿子恭敬地回答。

    史量才看看冒着青烟的手枪,感慨地说:“我是一个文人,可现在却要练习射击,拿笔的手拿起了枪。我心里真有些悲哀,不由想起了,那一百单八将为什么上梁山?官逼民反呀!”

    听了这话,秋水夫人和史咏赓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来,咏赓,你来射击。看看你进步没有。”

    史咏赓有些腼腆地说:“我没有爸打的好。”

    “你年轻、眼神好,应该比我打得好呀。”史量才疼爱地拍拍儿子的肩膀,“鲁迅说得好,后人总要超过前人。你要好好学习,好好锻炼,超过父亲啊。”

    史咏赓恭敬地回答:“是,父亲,我会努力的。”

    史量才把儿子搂到自己身边,严肃地说:“一旦父亲遭到不测,你就要站出来,接父亲的班。”

    秋水夫人忙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史量才又拍拍儿子的肩膀:“咏赓,你就是父亲未来的希望,你们年轻人就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啊。你们要努力,如果你们做得好,以后文人就不会被迫拿起手枪了。”他把手中的枪掂了掂。

    “是,父亲,我一定记住父亲的话。”

    “好,你打吧。”史量才指了指前边的枪靶。

    儿子举起枪,屏住呼吸,精心瞄准,“呯”一枪射了出去。竟也打了个9环。

    “好,好啊,打得好!”史量才高兴地叫了起来,又兴奋地拍儿子的肩膀。

    秋水夫人望着这父子想,如果没有那些烦恼、忧虑,一家人平平安安,其乐融融,那该多好呀。

    六

    尽管雇了保镖,换了防弹汽车,配了手枪,可史量才每日还是惴惴不安。他为报纸担心,担心被开天窗,好好的版面,却空白了一块,如美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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