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科学是另一种神学 (第3/3页)
定意味着改善灵魂是错误的目标,只不过,不能以此为最终目标。否则,就会不择手段地改善灵魂。只有最正确的目标、信仰才能不择手段。例如,对逻辑的信仰已经足以排斥经验主义等邪恶的手段。纯逻辑主义实际上是兼顾了改善灵魂和合乎经验。由于逻辑是最根本的实在,宇宙就是各种逻辑推理组成的,用逻辑推理去研究逻辑推理自然是合乎逻辑的方法。这要比说服自己去相信经验合理得多。至于逻辑推理的规律是否可能解释那么多自然科学的规律,并不是建立信仰时应该考虑的因素。如果一定要兼顾未来,不妨相信逻辑是无所不能的。”
阿梦说:“神学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神学基本上仍然是经验主义的。科学成功地发现了一些规律解释了一些经验,但是既无法合乎逻辑地解决信仰、方法、制度等最重要的问题;也不能解答次一级的问题,如为什么会有科学所发现的这些规律。科学和神学都包含理性,但是都是不完全的理性,建立在经验主义、功利主义基础之上,仅仅把理性作为工具。既然相信理性,就要相信它能尽量多、尽量合乎逻辑地解答问题,而且,越是基本、重要的问题,越应该存在必然合乎逻辑的答案,而绝不能将基本问题交给逻辑以外的方法。这正是纯逻辑的强大之处。” 阿正说:“问个简单的问题,智人相信灵魂往往是为了利益,为了有来世,可能就是怕死,这种灵魂和你们说的灵魂很不一样。” 阿梦说:“应该说目的不同,当然结果也不同,而不能说完全不一样。智人就像是从错误的研究方向发现了灵魂,对其价值有错误的认识,反而没有意识到正确的价值所在。人是且只是灵魂的原因、动机不是为了来世、永生。即使拥有这一信仰并不能导致永生、成功解放灵魂,也不会因为利益受损而影响到这一信仰。当然,它和永生有关,但是不需要承认人死了还有灵魂,也不需要认为人死了一定没有灵魂,那是另一个科学问题。下辈子投胎这种观点其实是想着下辈子找个好主人家里去做奴隶,是卑贱的生命才会有的理想。有尊严的生命想的应该是永远地解放自己。” 阿正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觉得人类的传统思想中有太多太多东西是以利益为基础的推理,而不管利益是否合乎逻辑。只是,做不到拒绝利益拥抱价值。” 阿梦说:“没必要因此自卑,芳芳说不定还不如你。”我对这种没大没小的言论以没大没小的方式表达了不满,阿梦揉着屁股继续说:“反正,除了纯逻辑主义,其它信仰在基本问题上的逻辑都十分混乱。如果真的彻底考虑利益,至少也要让利益最大化,但是,智人很少这么干。其实,如果总是考虑净利最大,会对无限大利益重视得多,不会过于关注自己的或者是当前的利益,而智人往往是要求兼顾自己和当前这两大要素,不邪恶才是怪事。如果真是追求无限长时间的净利最大,哪怕是自己的利益,智人都很有可能意识到追求利益的不足,认识到解放灵魂的无限大价值,认识到智人此前一切生活、工作的渺小。” 老爷子说:“智人为了利益甚至能发明出自尊心这种东西,这和尊重真理毫无关系,纯粹是通过尊重自己而获利,即使是在尊重邪恶也毫不在意。所以,他们坚持认为自己是最智慧、最有正义感的,现在的社会接近于最好,传统基本上是正确的,人类的外形是最美的,等等。这些都只有经验主义的证据,而且,并不是没有相反的经验主义证据。” 阿正说:“我知道教会对进化论道歉的事情,真要是如你们所说,科学也会道歉吗?” 阿梦说:“道歉?我认为科学和神学都应该认罪!因为他们杀了太多的人,给智人带来利益的同时牺牲了太多的价值。当然,他们违反的不是法律,而是先验的正义。科学家实施了很多有组织的犯罪,远远不止于拒绝真理:民众投入的大量经费被他们浪费在有限的价值,甚至是负的价值之上;交给他们的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经过长期、科学的训练,绝大多数都去为邪恶卖命;利用自己掌控的各种力量,以无法合乎逻辑的理由排斥包括真理在内的其它思想。其实,这样的证据早就有。科学为什么只发现炸药、原子弹而不能发现正确的信仰、人生原则?为什么不能培养出拒绝将炸药用于邪恶目的的人?科学给出的理由是灵魂不是科学的范畴。为什么它有这个权利而杀人犯不能说自己不能掌控内心?所谓利大于弊是荒谬的理由。科学家要是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惩罚这样的科学家就应该更问心无愧。当然,我认为智人社会是由罪犯组成的社会,至少,应该无权惩罚轻罪。至于科学的犯罪算不算重,和神职人员中世纪的犯罪相比孰轻孰重,那不是纯逻辑主义者研究的问题。” 我们都有些震惊。阿正问:“科学家做了很多工作,所以社会才能这么快速地发展。何况,他们的工作至少比不研究科学的人更有价值吧?” 阿梦说:“再强调一遍,讨论真理不要比较。而且,你的论据也存在弊病。绝大多数研究人员的研究几乎没什么价值,经验主义者会说平庸才是研究人员正常的经验。但是,我们的经验却表明,追求理性的人所蕴含的能量简直就是一种超自然的现象。而且,专业的科研机构掌握着善恶、真假的裁判权。这些问题上的误判无疑是极大的犯罪,至少,有可能抵消他们创造的价值。科学的价值也并不全部来自于当代的专业科学家,很多是来自于以往的研究乃至业余研究。混淆两者的差别会夸大现代科学制度的成果。另外,你认为中世纪的神职人员比当时的普通人更坏吗?科学家的位置决定了他们有更大的责任。至少,对理性的科学家而言,他们有严重的渎职罪,没有理性地对待研究工作、自己的信仰。以他们所控制的资源,这并不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当然,一些科学家会说自己的使命是经验主义地对待科学,这就是信仰邪恶。我认为,通常情况下,信仰邪恶应该比渎职罪恶更大。总不能在正确的信仰上做得不够好反而比不信正确的信仰罪恶更大吧?” 直觉告诉我,这是高级的、艺术的脸上贴金!科学素养使我研究起她的脸,看到眼睫毛上香喷喷的异物之后,几乎从不助人的我也伸出了舌头。智人对眼睛利益的条件反射式的保护是极端而危险的,几乎从来和价值无关。不仅伤害了我的眼睛,一桌子食物也被打翻在地,经验主义地证明了合乎逻辑的早餐也是有弊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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