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逻辑价值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第3/3页)
阿梦点头道:“用合乎逻辑的程度衡量的价值可以称为逻辑价值,它不会因为任何人不承认就不存在。逻辑价值不是经济价值,和人类的偏好无关,是一切灵魂、智慧的通用价值。而且,经济价值往往是可变的。例如,如果更多的人喜欢吃大米,大米的经济价值就会升高。大米这类可能合乎逻辑的存在,其逻辑价值和经济价值都是不确定的,但是,必然是有限的。与之相反,必然合乎逻辑的存在的逻辑价值是确定的、不变的,必然是无限大。甚至,其经济价值也应该是无限大,而人类没有让真理的经济价值无限大,将真理、正确理想的价格定为零,这就是邪恶、犯罪。哪怕没人喜欢真理,受影响的也不会是真理,真理的价值仍然是无限大,但是,那将使人类的价值降低,甚至可能降为负数。所以,生命无价必然是谬论!生命的价值必然取决于他的信仰、理想,取决于合乎逻辑的程度,必须可以是负数。否则,如果生命无价,甚至,哪怕每个生命价值都为正,坏人的价值怎么计算?为什么可以杀坏人?”
同样是简单的推理,阿梦的推理即使对我都有醍醐灌顶、振聋发聩的效果,令我如痴如醉,必将回味无穷。但是,我也是个重承诺的现实主义者,知道天色已晚,今天还有任务没完成,不希望失信于小恩公。在衡量利弊的时候,现实价值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通常情况下,我不会为了可能的无限大价值牺牲现实的无限大价值。但是,我关于理想主义也产生了一些价值无限大的思想,这让我最终下定决心改变了思想的轨迹。我刚要开口,又突然想到,既然我此举可能是用一些价值无限大的思想替换了另外一些价值无限大的思想,这一定会通过一系列逻辑推理对历史产生深远的影响,对一定时间之后的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巨大的影响,极大地改变他们的价值,添加了合乎一些真理的事件,减少了合乎另一些真理的事件,只不过,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事件。相比之下,虽然蝴蝶扇一下翅膀也会影响深远,但是,那只会造成有限价值之间的置换,而不会导致无限大价值与无限大价值之间的置换。 为了防止话题越跑越远,害怕失去自己的灵感,担心失去现有的状态、趋势,我虽不情愿仍然打断了阿梦,“价值是衡量、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哪怕没有兴趣、没有利益、机会很小的理想,也应该判断一下它是否合乎逻辑,是否有价值。毕竟,只要有必要,只要必然合乎逻辑,兴趣是可以培养的,机会是可以逐渐提高的,甚至利益都是可以发掘的。当初,我们的思维方法是有问题的,过于结果论,幸运的是,因为兴趣强烈,没有因为实现理想的机会小就否决理想。但是,这是错误的、功利主义的决策过程,只是侥幸有个不错的结果。这类错误后来就很少了。你后来对哲学的兴趣,我后来对经济学、军事科学的兴趣,都是因为发现其价值而有意识地培养出来的。如此看来,好的理想主义者必须有足够的逻辑能力,至少应该有能力成为研究人员,哪怕他并不以研究为理想,至少也要有研究、判断理想的能力。”突然,状态如我所愿地升级了,“你说理想的产生应该是自由的,但是,这种自由不仅不包括没有理想的自由,也不包括没有远大理想,甚至不包括没有价值无限大的理想的自由。一个灵魂的理想必须价值无限大,如果做不到,就必须以发现价值无限大的理想为目标!” 阿梦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摇摇头,“太牛了!虽然你这仅仅是把灵魂要有远大理想升级了一下,但是,却很可能从一个普通的命题升级到了真理,因为灵魂的逻辑属性天生赋予其追求尽量合乎逻辑的使命。传统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这都不是所有人能接受,你直接要求天生我材必有无限大价值,任何人的预期价值必须不亚于历史上任何伟大人物,这让经验主义者如何能接受。但是,由于身体对灵魂的掌控,由于现实主义、经验主义、理性不足等问题,智人必将在很长时间里都难以做到这一点。再加上这一原则对那些追求利益的智人的自尊心的伤害,恐怕很难赢得智人的支持。当然,是否有人支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原则实在妙不可言,很简单却逻辑很清楚。未来,纯逻辑主义者必然要求将这个原则写入地球宪法,因此,必然会有大量经验主义者、现实主义者、功利主义者表示反对,很可能会写出数以万计的论文费尽吃奶的力气来反对。但是,老实说,除了过程无法合乎逻辑的推理,如经验、利益,我没看出有足够合乎逻辑的反对意见。结果很可能是大多数智人要求照顾现实,要求允许继续杀戮后人,然后,可以预见后人对智人必然的鄙视,就像老爷子那样。毕竟,即使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这也是为了自己的极少的利益牺牲他人无数倍的利益。简而言之,智人永远找不出既合乎逻辑也合乎经验、感觉的行为模式,而最合乎逻辑的答案只能是抛弃经验、感觉。” 今晚实在太令人激动,多次兴奋之后,我不太想继续工作,可能也已经没有了状态,就紧紧抱住阿梦,这可能是功利主义的直觉反应,也可能是经验主义的习惯。我开始想象必然合乎逻辑的未来社会是什么样子。自从我们开始追求真理以来,我们越来越将观察现实社会视为通过发现邪恶而发现真理的一种方法,对社会本身的兴趣越来越少,常常对这个遍地谬论的社会感到无奈和无聊,反而是对观察自然界、想象未来越来越有兴趣。 注意到阿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猜测她还在想问题。我突然想到,既然价值是行为的唯一目标,是判断行为的唯一标准,如果不能继续工作,我贪图抱抱是否不太合适?尤其是,这可能影响阿梦的思想。我不仅不想一生价值有限,也不想做任何价值为负的事情,因此,我从遥远的未来收回思绪,开始琢磨如何悄无声息地把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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