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度规不变性-状态-动机-理想-无限大-真理学-价值计算 (第3/4页)
求地看着我。
我不想阿梦不断批评我的推理过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批评,而是不希望被她打断,所以,我对阿梦说:“为了防止你误会,我要首先声明,我承认天下推理,唯逻辑不破。虽然逻辑生物是我的远期理想,但是,我基本上把那视为空想,我这一生根本做不到。我是把你当作可实现的理想的极限。我现在最多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你那样,但是无法持久。我仍然在努力,也在不断提高,希望多年后能在纯逻辑信仰的执行方面接近于你。不过,虽然纯逻辑信仰能一招破万恶,但是,难度太大。对初学者,我的建议仍然是一步一步来。虽然你经常瞧不起我,但是,我的很多方法都是贴近纯逻辑信仰,却又比较容易被功利主义、经验主义所接受的。既然前提条件是针对初学者,你就不能以必然合乎逻辑为先决条件,不妨让他们以我作为他们可实现的理想的极限。等他们能力足够强大了,如果愿意将你甚至愿意将逻辑生物作为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我肯定不会反对。我知道你这种理想主义者必然反对,但是,我比较倾向于这种现实主义的权宜之计。”
阿梦说:“虽然我的纯逻辑信仰不会接受你的观点,但是,我也不是逻辑生物。我们共事多年,我残余的经验主义仍然承认你的观点也确有长处。说实话,由于我的信仰组合中纯逻辑信仰和经验主义的地位相差悬殊,你在我心中还能有这个地位让我一直挺吃惊的。事实上,我经常纳闷,明明我的纯逻辑主义早就彻底打败了经验主义,就算我的灵魂善良,不会消灭你这个经验主义者,也不应该善待你吧?”
我跳了起来,恨恨地说:“居然还敢想、敢说消灭我?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不假!”
“演技有进步!我都快要相信了。我能接受你也不完全是经验主义,也有价值的原因。所以,追求最大价值和追求尽量逻辑似乎也有些差异,可能也是一组分岔,并不必然导致相同的推理结果,尽管也有些逻辑推理证明两者必然是相同的目标。我可以自信地说我的推理比你的好,也承认你的推理比智人此前的推理都好。但是,在一些不那么不自信的时候,也会怀疑是否可能你的推理比我的推理还要好。理性地看,我认同你说过的一句话,我的比较优势必然在于平均价值,你的比较优势可能在于总价值。这可能也是一种分岔。既然纯逻辑主义者必然贪婪地追求价值,不会放弃任何正的价值增量,我就不能因为我的正确率高、平均价值高就得出我正确你错误的结论。所以,我也在以你为目标,想要在总价值上赶上你,这样,才能有全面的优势。这是我孜孜不倦地追求超额价值的一个动机。当然,坦率地讲,这种动机背后的原因是否只是价值,还是个疑问。不过,由于我们在信仰、能力、知识结构等方面的差异,追赶你还是很辛苦的。所以,你也可以说我为了追赶你不择手段。”
我心中埋怨阿梦不会说话,顺手扑灭了功利主义的幻想,嘴里说道:“你指的平均价值应该是指发现的知识的平均价值。在研究的时候,当工作时间、能力一定的条件下,是否可能既有总价值的绝对优势也有平均价值的绝对优势,我没有把握。在能力一定的条件下,在研究过程处于平衡位置附近时,在重要性、正确性、难度这三个变量中,如果愿意牺牲任意两个,必然可以收获第三个;强调任意两个也必然会牺牲第三个。你通过强调信仰强调了正确性、重要性,代价就是发现的难度也很大,所以,你的成果数量比我少很多。我比较强调分兵疾进、趋利避害,所以,到手了很多容易取得的成果。”
阿梦说:“你的机会主义、自由主义甚至方法主义都更有利于抓住一切可能的成果,大大降低了难度,所以,成果的数量必然多,但是,总价值并不是必然大。我仍然有可能赶上你。”
我说:“我们之间的竞争不仅是总价值和平均价值之争,还涉及正确性和重要性之争。这些都能体现出追求目标的不可兼容性,而这些又是纯逻辑可以接受的追求目标,所以,必然会导致目标的分岔和互动。我觉得你是想同时强调重要性和正确性,这有些累,按理来讲,两者也不可能同时最大,所以,我在某一个变量上超过你还是有可能的。我的赌徒心态更愿意选择重要性。这应该也合乎你的意愿。”
阿正说:“追求成果多就像是想给后人多留些宝贝;追求正确性就像是希望宝贝到后人手里仍然是宝贝,不要像有些老人,像那些传统的卫道士,自以为是宝贝就以为肯定是宝贝,以为现在是宝贝就永远是宝贝;追求平均价值就像是追求每个宝贝越贵重越好。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更接近于是后人,宝贝是不是真的宝贝,让我们自己鉴定就是。所以,我更支持多留些重要性无限大的成果,不要过多计较正确率。”
阿梦说:“我反对,必须追求价值最大。当然,如何正确度量价值、重要性、正确性都是难题,我们在这些方面进展缓慢。而用纯逻辑解释宇宙需要明确的度量。当然,我们不是为了证明纯逻辑信仰而解释宇宙,那是经验主义的研究方法。我们是希望通过正确地解释宇宙发现更多的真理,例如,找到纯逻辑信仰和可度量性之间的逻辑关系。”
我说:“我承认我有些片面追求重要性,违反了纯逻辑信仰。但是,我仍然坚持我的追求,同时,我的自由主义也不反对你坚持你的追求,不反对我们之间长期互动下去。我们并不太明白如何平衡重要性和正确性,关键在于,重要性很小和正确性很小的命题都有可能是价值最大的命题。更不要说,我们无法准确知道,现在认为的或者我们认为的正确性和重要性,距离真正的重要性和正确性有多远。由于我们不能准确计量价值,也不太明白在技术上如何比较无限大价值,我们在这方面的观点、选择就都可能有争议,可能错误。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有助于比较无限大价值的理论上的方法,那就是比较价值在无限长时间内的平均增长速度。如果一个思想能让社会的总价值每年增长百万分之一,另一个增长十万分之一,后者就是比前者价值更大的无限大价值。当然,因为我们也无法测量对增长速度的影响,这并不实用。更实用的方法大概是利用整体大于部分的原则。例如,各种具体的思维方法的价值就必然不如整个正确的方法体系的价值。”
阿梦说:“那么,要求灵魂必须具有远大、多样的理想是价值无限大的思想,对总价值的影响一定不止每年增长万分之一,但是,既然它从属于关于灵魂的真理,或者说,名义上属于心理学的真理,它的价值就不会比得上心理学的价值,尽管当前的心理学毫无价值,也根本不承认我们的理论才是正宗的心理学。”
阿正说:“还正宗,他们一定说你们这根本就不是心理学。这算得上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案例。所以,不如把你们的心理学称为真理学心理专业。照此类推,还可以有真理学物理专业、经济专业、政治专业、哲学专业,反正,你们的每个理论现在都得不到科学的认可,我觉得,将来科学应该也没有脸皮再将它们收入囊下。”
阿梦说:“这不是脸皮的问题,关键在于科学要驱逐所有邪恶。科学现在将真理学视为不科学,因为这不合乎经验主义,甚至不合乎他们的学术规范。这很可笑。我们要求科学根除科学内的所有邪恶,包括经验主义、邪恶的研究方法、邪恶的学术规范、邪恶的学科。如果科学都接受了,它就变成了事实上的真理学。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