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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剧场的伶人-格拉尔与溯 (第4/4页)
么心事重重吗?” “像只破壳到一半被卡住出不来,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的样子……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格琳她们和我悄悄话的时候说的。”阿瑞慌慌张张地做出补充。 听到形容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说的了。不过就连格琳和亚萝那两只傻鸟都看出来了啊,而且还看得挺准的。是我太小看她们了吗? 我昂首长叹:“这么说大伙都知道了吧。” “嗯,我想应该大家都知道溯很烦恼。菲兹大姐说,既然溯没有求援,这种时候就应该放着不管,让溯自己承担到窒息或者清醒为止。但我果然还是想主动分担一点。像我这样的人给不了多少帮助,但再小的力量也是一种支持……对吧?” 阿瑞侧着脸望着地面,不自信地寻求着我给他答复。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尽管对方只是一个小孩,有人表示愿意支持自己的事实如同一根绳索勒住即将掉落的巨石。 “再小的力量也是一种支持,确实如此。有发出内心的支持,哪怕没有行动,阿瑞你都是最棒。”我憋着眼眶,翘起大拇指。 “真的吗?”阿瑞半激动半迟疑,再三做出反问。 “真的。压力集中在一个力点,其压强能轻易摧毁事物。即将摧毁的力点多一个分担力点,它又能多撑好一段时间。在其他人没有问候我的情况下,你率先做出了自己的决战声援我,这已经是对我极大的帮助了。多亏了阿瑞,我还能继续奋斗下去。谢谢。” 我探起身体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阿瑞的肩膀。 “真的吗……” 阿瑞继续复读问题,豆大的眼泪滑过脸颊滴落地面,慢慢地无声痛苦。 “阿瑞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原本是自己想哭,结果安慰自己的人反而先哭了起来。事情来的突然,我不清楚为什么阿瑞哭了,但直觉是自己不小心弄哭,只得在一旁惊慌失措。 一直坐在床上的希克斯起身走过来。希克斯调动两只宽大的右手,一只慢慢呵护阿瑞的后背,一只小心地抚摸阿瑞的头发。 “希克斯大哥,你知道阿瑞怎么了吗?” 希克斯摇了摇头。 “果然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地雷吗……” “不管你事,应该。” 我不安地sao动头发:“是吗?” “先去洗澡睡觉,这里交给我。” “嗯,好的,这里就交给你了。” 希克斯大哥看上去很凶残,事实上是个老好人。 我不在的时候是他守护着阿瑞不被其他人(刺猬哥)欺负,即使他没有那个义务。所以比起我,希克斯大哥更懂得如何安慰阿瑞和平息他的悲伤。 这里是异世界,希克斯大哥的外貌看上去不年迈,岁数很可能是我的好几倍。再看到如此娴熟的把娃手法,莫非他是有妻儿的人? 尽管好奇,我不至于无趣到直接询问别人的隐私。把阿瑞交给希克斯看管,我前往卫生间洗身。 夜晚,我在木床上翻滚难以入眠。格拉尔当时的愤怒,安娜的今日话,我对阿瑞说的话,这三个场景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不错,我太执拗也太过于自我中心了。 现在什么状况,是容得自己执着于原则的状况吗?并不是。 即使放下不平等的身份待遇,反思与格拉尔的对话,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却和有丰富经验的格拉尔叫嚣,这本身就是滑稽。 愚蠢的人最愚蠢的地方就是不承认自己愚蠢而把自己的愚蠢强加于人。 “坚守着心里的底线,不敢迈出也不愿迈出,这是孩子的稚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有必要的时候甚至能践踏自己的底线,拥有这样的觉悟,方才是所谓的成人。” 安娜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我不是完全的成人,试图幼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做法适应社会。但我至今不觉得自己是个完全的小孩,至少我做到了小孩难以做到的事情——反思自己的愚蠢。 安娜聊起了格拉尔,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呢? 她和格拉尔一起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无疑比我更加了解格拉尔。当初也是她告诉我,如何让格拉尔接纳自己和自己合作,而实际上一开始确实成功了。 我应该更加重视安娜的建议。 做不到怎么办? 一个人做不到,那就找其他人帮忙。这是我从自己的话中提取出的结论。多一个人帮助不见得轻松很多,但绝对会比单干要轻松一点。 一直以来,我太依赖自己而没去尝试让他人加入。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信赖需要抵押,需要承担随时被背叛的风险。不错,我不寻求帮助只是因为害怕被关系伤害。 不过风险是因人而异的,如果能找到能够信赖和值得信赖的人,为何不尝试询问支援呢?无论是物质亦或者精神上,一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被强压即将压垮的自己便是个好例子。 所以,我需要再放开一点心扉,哪怕会有内出血的风险。正如安娜所说,我也是时候从小孩蜕变成不论手段的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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