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理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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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整。

    “该开会了。”

    “走吧，回头再聊，今天有点重要的事。”徐寒城率先起身。

    “什么事？”“好事坏事？”“跟什么方面有关？”“不会是周末总结添什么新内容吧？”“不要啊，那太无聊了~”“寒城，寒城，透露点风声吧，”…

    “段懿暄你叭叭叭叭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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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熟人了，客套的我也不啰唆了。第一件事，上周，副会长黎秉隽赴中洲新月峡谷一带追索他们家族在战争中遗失的文物，遭人暗算，诊断为重金属中毒。现在于家族安置下静养，组织部其他两位理事一个请了假一个休学肄业。为分担公务，上级临时任命一位代理理事，今晚给他办场夜宴，财政部、文艺部、生活部注意策划。”

    “那是不是有小jiejie跳舞？”岑怀瑜原形毕露。

    “呵，终于不咬手帕了，”段芷湫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

    “有小jiejie跳舞？有小弟弟跳舞我打保票你也不会去。”看他情续平复了，徐寒城一如既往稳定输出。

    “那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徐寒城，我和你们这些被一点小事就搞得手足无措的家伙不一样，阴霾是无法蒙蔽艺术家追寻美的眼睛的。

    “嗯，好，可以，很有精神。”徐寒城喝了口杯子里泡的蜂蜜柚子茶，从容地对上台下人深盛的眼睛，“那你知道代理的人是谁吗？”

    “嗯？”岑怀瑜拖着下巴，慢慢将面前碟子里的蔓越梅点心送到面前。

    “何颂。”点心碎了，但不是在岑怀瑜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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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何颂是他说的那位…”还有长篇大论想要写下来，但看看表，时间来不及了。

    我搁下笔，合上日记本。起身穿过复古肃穆的一排排书架走到落地窗旁的圆形床边，我没有关窗户，拉窗帘，我不喜欢那种幽暗沉闷的氛围。

    我一头扎在床上，懒洋洋仰过来，抬手弹了下窗上挂的星球形玻璃风铃。

    那东西是我先前的室友黎秉隽弄来的。他喜欢听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声，每个天气晴朗的午后，他都会挽起发尾泛着透明的紫色的墨色中长发，戴上眼镜，搬把椅子在风铃下默读。他腰板挺得很直，尽管如此，肩膀还因为幼时营养不良微微前倾。那时他总像窗口轻轻涌起的风，脾气比平时和气的多。

    风铃停止了摇曳碰撞，四下再没一点响动，我再次烦躁地侧过身，面向窗口。

    黎秉隽离开后.这座房子就变成了哑巴，我最讨厌死气沉沉的时刻，因为那让我产生一种失聪的错觉。

    当初为什么要放弃学生宿舍选择这里？还不是组织部那四个人邪门歪道的馊主意，我才“跟风”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扎根，我对搬离宿舍的想法本来不怎么有兴趣，他们四个一口一个爱热闹的小孩子一口一个小孩子，比着犯混，受不了他们阴阳怪气，我提出和黎合租。

    那家伙倒是挺潇酒，把我拐到这儿一拍屁股走人了

    上周日这个时候，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你去哪儿？”

    “中洲，新月峡谷。”

    “干麻去。”

    “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开始凯觎我家族了？”

    “切，谁稀罕，白给都不要。祝你半途飞机失事，

    “我不坐飞机。”

    “那火车出轨，游轮撞冰山。”

    “别贫了，再见。”他顺手端起写字台上的杯子，比了个敬酒的动作，血红色的眼睛十分平和，然后将水一饮而尽。

    “再见。”我少有地配合他。

    这回我配合了他，再见却没有，没过三小时，我就在化学讲座上接到徐寒城电话狂轰滥炸.他进ICU了，初步诊断为食物中毒。

    我吁了口气，将手指贴上额头，回想着那些杂七落八的点滴，眼皮越来越沉。

    我开始被梦魔缠绕。

    我梦见上个期末考试后，球场上比赛正热火朝天地进行，我孤身一人站在远离球场的塔楼一楼过堂风交织中央，仰头看向高处。

    我最讨厌的人站在螺旋形楼梯旁的一个窗口，白色的围巾和风衣衣摆在寒风中轻轻摇动。

    他慢慢扭过头，我看错了，不是冯墨璋。因为那不是个人，它没有五官。

    对，空空一张脸，没有五官。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醒来记不清，但我感到有水浇在我脸上。

    “段懿暄，段懿暄…”干净的声音像水潭在我耳畔一圈圈回荡。

    梦中的塔楼轰然倒塌，什么玻璃制品“啪零”一声碎在地上。

    “别睡了，睡成死猪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醒着，把眼睛眯开一条小小的缝。

    “寒…城…？”

    “干麻？”

    “会长…？”

    “干嘛”

    “真的是你吗得寒城？”

    我“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扑进他怀里，徐寒城从震惊中回过神，然后一巴掌把我忽开。

    “你又犯病了。”

    “我做噩梦了。”

    “校外出了起案子，和我们学生会的人有关，好在她没受伤，凶手倒是死了，这是他的尸检报告，你看一下。”

    “哦。”我接过来，大致翻了一下，死因因车祸被金属钝器刺穿胸膛导致失血过多。

    “看完了。”我随手扣上那一叠纸，还给徐寒城。当目光无意瞥见文件背面，我愣了。

    后面印的图标和早上我在梁诗祎手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人民医院法医部。

    寒城草草地收了文件，没有像我之前敷衍他时那么气急败坏；他眉头紧蹙着，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怎么了？”

    “岑怀瑜被何颂记过了。”

    “你在担心他？”

    “不，我担心何颂的来意，我们对这个突然从地缝冒出来的人一无所知，在这个节骨眼突然现身，恐怕我们要改变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