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千古师表 (十五) (第2/2页)
逆李公蕴及宗人、并伪逆大臣、僧侣三百在海州登陆。 京畿父老奔走相告。 百官则胆战心惊的上表称贺,并不断揣摩刘纬效仿寇准请赵祯亲政的可能性。 其实,赵恒在刘娥垂帘听政之初,就已留下后手。 承明殿建制迥异于宫中格局,坐北朝南,世人称之为倒座殿,意即:不正! 如果刘纬不趁高光时刻逼刘娥回宫幽居,出外是最好的结局。 中书最急,人心惶惶。 偏偏冯拯稳如泰山,不紧不慢的过着独相瘾。 适逢丁谓巡永安、督陵建。 李迪、王曾、任中正只能惟冯拯马首是瞻,以抗刘纬。 而刘纬与两府媾和,又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凡事该用印用印、该署名署名,绝无二话,比李迪等人还痛快。 冯拯过得无比惬意,有了决断直送承明殿画决,一点针对刘纬的防备都没有。 王曾屡屡暗示无果,心焦不已。 张耆不愿去永兴军,结果去了许州。 他王曾磨磨蹭蹭,也没去秦州,下一站会是何地?广南? …… 八月二十九日。 仁多阿狸一行经南薰门朝宣德门,行献俘礼。 刘娥临时起意,诏送伪李老弱妇孺赴怀远驿安置。
李公蕴等人着白衣,系白绳,披发,赤足,沿御街西侧南行,受数十万人围观。 因为妇孺缺席,围观人群兴趣寥寥,时不时的喝声倒彩,并朝仅有的一车贡物蜂拥而去。 那是一座山。 长一丈六尺,高两丈,宽九尺。 秋日下,熠熠生辉。 有浪荡子壮胆起哄:“敢问仁多将军?金否?” 仁多阿狸宝相庄严、目不斜视,却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万岁声呼啸而起,乘云直上三千里。 李公蕴潸然泪下。 一国之主竟不如一座金山醒目? 观礼台上的夜落隔心痒难耐,问馆伴使李昭亮,“韦州仁多部?” 李昭亮知无不言:“安南之地,贸易以物易物,金铜多用于佛像器皿,将士不愿受铜等重物犒赏,缴获之外,又与溪峒土司置金,筑此金山输京。” 夜落隔两眼贼亮,心驰神往。 是日,诏李公蕴出家慈恩寺,封其长子李佛玛为平南公。 仁多阿狸又献乌填曩僧四人,皆徒慈恩寺。 …… 黄昏,刘娥带着一身欢庆的疲累返回柔仪殿。 张景宗挥退左右,战战兢兢奉上一诏,道:“嘉瑞请长公主殿下出居光教院待阁。” 刘娥缓缓摇头:“先帝并无其他遗诏,景宗不是也说了,先帝下赐虽多,嘉瑞仅受周王玉斧。” 张景宗满头大汗:“奴婢未察,请娘娘一辨真假。” “凭什么?”刘娥杏目圆瞪,“孤哪里刻薄了?” 张景宗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殿下素有心疾,不耐宫中沉闷。” 刘娥含泪开拆。 那是天禧二年刘纬出知武州时,赵恒所付亲笔诏书:吾儿祯鉴,汝生母出身低微,无外家可倚,难承社稷之重…… 刘娥将诏书投入香炉,泪流满面:“孤不需要!” …… 日未落,月已升。 光教外院西二院为水环绕,仅一独木桥供人出入,岛心阁楼烛光大亮,映出一对璧人画眉身影。 刘纬拿出一面铜镜照在寿昌脸上,没脸没皮的赞道:“不可方物。” 寿昌紧闭双眼,脸红似火。 刘纬问:“心还慌吗?” 寿昌摇头。 刘纬又道:“不得讳疾忌医。” 寿昌连忙点头。 刘纬那只手化作春风入幕:“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得把把心跳。” 随着半声尖叫,阁楼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 许久。 一声娇羞婉转哀求:“容奴歇歇。” 一阵急促的脚步飞跃独木桥。 李士用在楼下心急火燎道:“郎君?冯相暴中风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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