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争之世 (十三) (第2/2页)
同。 谏官出知广南西路,是因涉及昨冬荆王流言、阴附宗室,陛下仁厚,不许时论议之。 郑州王文吉告陈尧佐谋反一案虽有牵强附会之嫌,但陈尧佐为政独断专行亦是不争事实,他悔过之意甚诚,闻益州族人为非作歹,遂请居家,以正天下视听。” 吕夷简又羞又怒,心中那股被陈尧佐当枪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并掺杂着对范讽守口如瓶的怨念。 刘纬长叹:“坦夫既已将荣辱置之度外,何不把社稷危在何处说个明明白白?让百官心服口服?” 吕夷简已经没了退路,“契丹内乱,中书令不修外政,反让民怨沸腾,是何居心?顾忌契丹圣宗知遇之恩?” 刘纬道:“以天禧四年用兵党项为例,再以雍熙北伐为鉴,若将坦夫心中所想诉诸行动,所需夫役几何?不可能点到即止吧?太宗太平兴国四年伐幽州,先帝景德元年亲征澶州,持续二十五年,又费夫役几何?” 吕夷简道:“交州……” 刘纬疾言厉色:“休得顾左言他!想你吕家子孙也赴河北国难?” 吕夷简再泣:“陛下可见刘纬专擅?” 赵祯道:“卿且平身,先道明国家危急,再论是非。”
吕夷简道:“川峡四路田制,已乱天下人心。” 刘纬问:“某才疏学浅?为何不见?朝堂?京畿?” 吕夷简满嘴苦涩:“江浙!” “江浙?”刘纬嗤之以鼻,“摊丁入亩之制或能激起全国sao动,唯独不乱江浙! 王文穆、丁晋公拜相不过十五年,问问这些南人同僚,先帝之前,他们是不是过的胆颤心惊,敢不敢上下其手? 现在倒是敢了! 可江浙这富甲天下的膏腴之地已为输京漕粮所困! 江南路岁贡两百四十万石! 两浙路岁贡一百六十万石! 民间几无盈余,而又少新垦之地,逢灾必讥! 尔等一伸手,民便流离。 敢言人心乱?礼义廉耻呢? 明明是尔等上下其手! 民却以为是桀纣之君在位! 还能乱到哪去?” 赵祯都是一头大汗,别说吕夷简了。 文武官噤若寒蝉,没人愿意出来凑热闹。 刘纬咄咄逼人,字字惊心:“坦夫在怕什么?京东路反?河北路乱?河东路匪起?” 满殿哗然,潜流激荡。 刘纬一句话便把吕端、李沆、毕士安、王旦为首的北方世家一网打尽:“澶州以东有二十万禁军、六十万役夫,真就只是为疏浚黄河?” 赵祯拼命对左右使眼色。 阎文应硬着头皮传宣:“百官归班。” …… 文武百官化作鸟兽散,奔走相告:京东、河北、河东三路大乱在即。 刘纬半点神憎鬼厌的觉悟都无,硬拉晏殊在端礼门寒暄:“汝正青春,经得起蹉跎。” 晏殊强忍尿意,唯唯诺诺。 官吏则战战兢兢的远远作揖,恨不得翻墙绕道。 仅有三人相向而行。 河北路转运使杨偕、大理寺丞郭谘、秘书丞孙琳。 史上,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仅在河北、河东、京东、陕西四地试行,却令四地多出百万顷良田。 方田均税法实出自郭谘、孙琳之手,早了王安石将近四十年。 王安石都没能让方田均税法获得推广,而且毁誉参半。 郭谘、孙琳乃无名小卒,下场当然好不到哪去,郁郁而终。 刘纬抢先抱拳,像是与何亮初见。 一对双子星,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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