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牛挽歌_五十六、月亮(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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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月亮(上) (第2/4页)

解的并不多,但就利益而言,十有八九。“做个人吧,山神都比你善良。”

    秦望舒冷笑一声,反问道:“夏军官没听过一句话?‘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夏波别过头笑了一下,随即又道:“张雪救过你,你忘了吗?”

    “承认了?”她的手还被他抓着,她没挣脱,手腕一转顺势揪上了他的衣领,狠狠一扯。“我的资料,教堂清清楚楚,你也应该清清楚楚,都在这儿装什么呢?我没忘,你就记得了?”

    事发突然,夏波没有一点防备,只听见“咚——”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木头上。灰尘纷纷扬扬,落进了她的眼睛,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仔细端详着,没眨动。

    随后,又松了手,缩回来时轻轻拍了拍,像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张雪在这里,是我故意的。你知道,但你也没阻止,从出发起,只要你说任何一句拒绝的话,她根本没有机会到秦家村,可你没有。我的故意,你的默许,促成了这件事,少了哪一方都不行,所以你又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呢?”

    她退开一步,窗户上的木板把他们都分割成几块,像是被撕碎又拼起的照片。她身姿挺拔,腰背挺直得不像是常年姿态谦卑的信徒,她就在这儿笑得无可挑剔,真情实意又假的令人作呕,她眨了眨眼,带了点娇俏道:“合作愉快,夏军官。”

    她看见夏波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未变,也跟着一同转身。她其实不喜欢看人背影,不管是什么背影,除非必要,她永远都是先走的那一个。

    “秦望舒。”他去而复返,声音从窗外传来。她撇了下头,余光没有看清,紧接着一股风声袭来,她下意识躲开。一件风衣摔在地上,孤零零的,她等了一会儿没再听见声音,一转头发现他人早已不见。

    她看了一会儿窗外,春色正好,阳光明媚,才捡起风衣拍干净上面的灰尘,穿回身上。她冻了又一会儿,从极力克制到现在麻木,反倒是穿上衣服后又开始不习惯。

    她走回了窗前,伸出手,阳光落在白皙没有血色的手掌上,传来淡淡的暖意,激起了身体里涌动的寒意。她转了个身,靠在木板上听到了细微的响声,有点沉闷,像是被包裹住。她去掏口袋,发现一只打火机。

    是夏波的。

    她盯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下。像是面无表情的脸被强行勾画上弧度,她看见缩在角落里的秦苏,小小的一团,身上穿得有些厚的春衫,浆洗得发白,不太合身。她目光闪了闪,抱了一堆柴走过去,又扯了些干草裹着。

    昨日的火坑还留着,她不太会生火,但有打火机在哪怕硬烧也行,但她运气不错。火舌舔过干草,一下子就着了起来,顺着干燥的木柴,坚定缓慢的移了上去。

    热量一下就驱散了周遭的寒冷,她什么都没说,坐在了秦苏身边,又与她隔了些距离。“有什么想问的?”

    夏波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她知道并且了解。除了最开始的顾忌让他压低了嗓音,之后的争吵根本没有一点收敛,只要秦苏不是聋子,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秦苏是个乖孩子,她完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秦苏不是。

    她别过头,看着对方在火光中明暗交织的脸,琢磨了下,决定还是自己主动些道:“张雪可能没死,但活着的可能性很小。”

    她顿了顿,见秦苏没说话又继续道:“带走她的应该是秦凯,可张雪看不上他,所以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秦苏把脸埋在胳膊下,仍是未吭声。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惹得她无声地笑了下,她没有强求,只是问道:“这件事你本不应该掺和进来的,但某个人做事没脑子,我不得不善后。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去要求你做什么,但有一点,你要和秦凯保持距离。”

    她勾起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明明烧得正旺的火被这么一压,瞬间就低了下来。她捏着转了一圈,火被压得四处逃窜,她觉得烫了才收回手道:“结束后,我带你离开秦家村。”

    秦苏猛地抬起头,她看着秦望舒,嘴唇颤了颤,又缩回原样,狠狠一咬。“我不去,离开秦家村哪天我死了,都没个人收尸。”

    秦望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随即又想到张雪的事。她觉得好笑,于是道:“你守得住秘密,和秦凯过日子也不是难事,是我多嘴了。但张雪我是要带走的,如果她还活着,之后的事与我无关。”

    火的适应力很强,不过几句话间,它就成功地压上了那块新柴。新窜的火又高又亮,耀武扬威地抖动着,像挑衅。她看了一会儿,眨着眼又想到了什么,到底还是忍不住道:“我们快离开了,秦家村不安全,但选择权在你手上。”

    夏波和秦望舒的对话,秦苏听得一清二楚。她现在愣神,被火烘得干燥的空气惹得眼睛也干涩涩的,她眨了下眼,秦望舒的话在她脑子里打转,尽管她并不是那么聪明,但也知道对方说的话没骗她。

    秦家村不安全,秦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摆在面前,现在是因为秦望舒他们还在,勾引蔡明一事的风言风语暂时被压下,如果他们走了。她抓紧了自己纤细的手腕,凸起的骨节卡在没有rou的掌心里钝钝的痛,村子里的闲话从来不需要真假,她没有长辈那秦老爷子就是她的长辈,她会被做主随意嫁给一个人,运气好些可能是个能干的,运气差了当她爹的岁数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她模样长得好,村子里见她是孤女,有龌蹉念头的人不少,但都碍于秦凯在没敢行动,可她也不敢保证,在明目张胆和秦望舒他们接触过后,在她知道了秦凯的一切后,她还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相处,抑或者秦凯还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吗?

    她头一次觉得下咽的口水都是苦的,像是胆汁,可她也没尝过胆汁,只是听说很苦很苦。她摊开手掌,手里的掌纹很浅,她手心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生得白,就像是她整个人一样。她和秦家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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