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染_009、四姊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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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四姊妹 (第1/2页)

    江南的夜胜过花间晚照般多情,亦飘渺、亦梦幻。驻足一隅,仿佛已醉心于温婉怀抱。管它喧哗或静谧,就这么呆着,做起最渴望的梦。任眷恋化作流萤,绕高阁环顾。灵动的溪水悠悠然润入心田,透亮如银盘,捧起天边晓月。此刻风烟俱净,不知何处传来的琴音,拨弄开离愁别绪,好像未曾听得真切就已融化成仙。这里的古镇恬淡而温馨,幽深的巷口总有种上演过无数故事的错觉。若在午时,炊烟袅袅伴着流水人家。假若无缘与此相逢,便在梦里也要赶来,只为那厢情愿。

    留不住的行人匆匆走过,全无半分流连。住久了,对这些抬眼及是的景物也倦了、淡了。唯独澈孑然驻足。师傅,我到江南了。徒儿想着微芒闪烁下的芳草,晴空也像被点燃。凌波荡过沿岸,不现泥淖。就连时间都慵懒的不肯前行。倘若您能在此,怕会忍不住流泪。他多么想念故乡,那种咫尺天涯的遥远令游子们无所适从。泪眼朦胧时,眼前又浮现广袤的土地、错落的茅屋,再美的精致也不如父母种下的几株小苗,即使它们在枯萎。那种时而的苍凉感远不及这里柔和,但却充满骨气和豪情。师傅最留恋江南,以儒雅来形容。但老人从未说过究竟为何,只笼统的用南方概括,就像一条界线划分记忆的两端。

    整宿徘徊在半睡半醒间,次日清晨竟无半丝疲惫感。继续昨宵的老路,依旧彼此擦肩,偶尔见到倾城的笑脸,就像带着太阳面具般温暖。正在为朝何处走而举棋不定时,名曰南客居的茶馆映入眼帘。几位老翁聚在树下悠然落棋,茶味夹杂烟草香气,倒也沁人心脾。亦有恬淡之人手托美酒,醉入氤氲里湿了眼眶。另见繁花倩影,莺歌燕舞,动静相得益彰。若是深秋节,许有鸿雁纷飞,声声哀鸣撩拨起离愁别泪。这里不适合久居,越是动心的地方越要快些逃离。于澈而言,面前的诸多精致如此陌生,或许当他萌生告别之感,便是熟悉时。馆内陈设典雅,墙上数幅墨迹令访者沉迷。有寒梅傲霜雪,“遗世而独立”。有幽兰开复落,空谷藏闲音。有翠竹幽篁里,悬月来相伴。也有残菊枝头殁,不落北风中。尤其那副幽兰图,笔触极为精细,甚至能隐隐觉察出摇曳的身姿。

    “一壶碧螺春,”想起师傅偶尔会托友人捎回,此茶以形美、色艳、香浓、味醇而闻名。古籍曾有过记载,云:碧螺春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白毫毕露,银绿隐翠,叶芽幼嫩。入水,即徐徐舒展,上下翻飞,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品来更觉鲜爽生津,并伴有凉甜。喝茶的习惯还要得益于师傅,澈其实并不钟爱,总觉得滋味类似。

    来人面相刻着柔和,脸庞瘦削,“好的,您稍等,”话音未落就已蒸发,是个急性子。

    等待的功夫见四位女子笑语而来,顿时增色不少。约莫四十几的中年男人从里屋出来待客,道:“姑娘们可有许久没来了,今儿个是雅间呢?还是随便坐坐?”看似是旧相识,瞧这架势大概是此店店主。“都不是。我们姊妹顺路过来给家父稍两包龙井,外带六盒杏仁酥、六盒栗子糕。”桃色衣襟衬的脸颊愈发粉嫩,妆容比其余几位稍显成熟,腰身也略微丰满。拎上货,付过账,带走玫瑰芬芳。“几位姑娘衣饰光鲜,看起来很高贵。”趁上茶的空当,澈说。“那是自然,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对方来了兴致,端茶壶的手悬置半空,一副天下事尽在吾心之态。“她们是何家姊妹,洳风、洳花、洳雪、洳月,方才讲话的是长姐洳风。想当年何老爷也算有本事,既满腹经纶又创了独家拳法。据说其速度之快,可瞬间致对手于死地,才用去半柱香。其力度之猛,可让黑熊来不及反应就没了气息。何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最擅书法,墙上匾额的字就是出自其手。”的确能看出功底,即便是师傅练了三十年的字怕也赶不上。“几年前何老爷被暴风雪困在群山深处,相传是徒手对战雪狼,因为过于饥饿以致两败俱亡,尸骨无存。也亦有人说是吃了脏浊之物,肠胃溃烂,不治而死。”说到此,原本的眉飞色舞以由喜过度到悲。“为何要去深山?”澈不解地问,这样传奇的人物该颐养天年才对。“还不是可惜这何家膝下无子,想寻个有慧根的将拳法传授。于是访遍数地,遇奇人无数却总不满足。最后惨遭横祸不说,拳法也随之失传,当真遗憾。”他摇头晃脑,似乎把自己当作何府的一份子。“何夫人遭此巨大打击,又备尝世间冷暖,渐渐像凋零的花朵般开始憔悴。大约半年,这户兴旺之家已然人走茶凉。您说......,”话音未落,立即摆出笑逐颜开的模样,“几位随我这边请,”果然是生意嘴脸,留在嘴边的又生生咽进了肚。

    澈依稀记得桃色女提及的家父,许是养父吧,毕竟这么个大家族怎能缺少顶梁柱。“为能省几钱,雇工有限,只好是一人当几人用。赶上眼前络绎不绝的情况,可把人忙坏了,连口水也来不及喝,您多见谅,方才说到?”应和完来客,看他额头冒汗,澈递过纸巾,“我且有个疑惑,”问道,“你说何父早已离世,可那位姑娘口中的家父是怎么回事,给我弄糊涂了。”分明感觉何家长姐在说起父亲时的神情就如生父般熟悉,大概是日久情深吧,只觉像雾里看花,看不真切。这一问似乎犯晕的不只一人,边喃喃自语边欲挖空心思来寻解题的密码。“听闻何家长姐嫁得风光,男方是个商人,做大买卖,据说是绸缎生意,为人倒还忠厚老实。其父与何老年轻时便已相识,彼此的交情颇深,又始终视洳风姑娘为己出,想来所谓家父就是此人。”他讲得头头是道,不容有半点迟疑,细细斟酌倒也能说得通。“何家的洳花姑娘,就是刚刚头戴插花的那位。”澈还有印象,只因那团花簇很是显眼。至于模样,有些模糊。“婚礼堪比风长姐。这两位聚财高手各出小部分钱,足以把府邸修葺全新,过去的旧貌换新颜。这也难怪,老大聪敏,老二俊美,自古的英雄要么爱美,要么爱智慧,都是人之常情。我若家财万贯,定要娶洳月姑娘。”痴人说梦也不为过,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想什么、说什么都不打紧,兴许就能作数。“何氏家族的故事绝不是透过风花雪月的浪漫,反而布满荆棘。你想想看,女人想要振兴家业谈何容易,在本该享受美好的年华,无人知晓她们忍受过多少痛苦。好在绝望和希望并存,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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