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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落梅》 (第1/2页)
稍候几时,新郎可算被掀开庐山真面目。 说起今日这位主角,须得提及佟雀桥外《落梅》曲,那曲调任凭千回百转也难消。佟老爷“寒山吹笛唤春归”,惹尽鸿雁纷飞。闻之泪沾襟,梦断空山。当地歌妓名唤盈染,精通音律且性情和婉。常自楼畔低吟,“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由她浅唱的后主词颇受佟氏亲睐,于是便谱曲数首供其演唱,且首首火爆,瞬时使他名声大噪,获赠“笛仙”美誉。 每到月圆时,佟骥常伴女子左右,彼此笑谈古今。如此恍过数日,情愫渐生,所谱之曲已融入歌声,两厢愈发同心,令闻者醉矣。然而正当世人皆认定这段浓情将终成眷属时,却因一场梦境尽失所有。若你好奇梦中究竟发生什么,还要先回溯到这把不离身的笛子。 佟骥过去的爱妻沈氏,善吹箫,性亦柔,乌黑的长发总好像酣睡在萧里。想不起是多少年前的月圆夜,为它心驰神往,并于断桥边小叙。如今想来,竟记不清这座记忆中模糊的长桥为何会有如此悲凉的名字,只记得发生在上面的一切,无比深刻,包括桥下的流水。 “在下名佟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骥,姑娘呢?”的确,就是这样直接的开篇,不知多年后的此刻是否会后悔没能刻意营造些浪漫呢?“小女沈墨,取墨竹之意。”女孩着一身青色,月辉下隐隐泛白。“方才听姑娘雅奏,使我心向往之,便来了。来此不为别的,只想用我这笛子同你和一曲。”最初的开口倒很质朴,以致日后沈氏提起时,常打趣他那夜的所为。第一次有人突然跑过来,风尘仆仆的讲这些奇妙的话,她这么说。所以当晚的自己也在那瞬间显得神色茫然,半带羞涩。“此赞誉实在有愧,不过是女孩家的毛皮,不敢卖弄不得,恕我难从。”放眼望去,唯独彼此,四处并无旁人在侧,难免会心存几分顾虑。“天色已晚,小女不便久留,告辞。” “且慢,”许是明知道对方不肯罢休,大概也不希望轻易被放走,于是在转过身时有意无意的等候这声挽留,果然如此,“前日听见姑娘的旧曲,很欢喜。因而未征求你的同意就擅自在原作的基础上另添新段,不如听后再走也不迟。”这倒新鲜,她想,疑惑之余更表示好奇,便许他一奏。没曾想此新曲将原本哀伤的基调转为结尾处的明朗,她尝试在两段的连接处进入,也感到轻松自如,毫无矫揉造作之态。“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沈氏有感而发,庆幸没有错过这番享受。 见状,佟骥打趣道:“看来姑娘不打算走了,想来在下诚心留你的心愿成真了。”话虽玩笑,实则是不忍其因此再感伤。从情绪的共鸣来看,她已明白将结尾改悲为喜的含义。“这支《落梅》曲由家父所作,他年轻时也是萧不离手。某日外出游行,恰逢落梅飘飘,有位佳人正自花下起舞,这景象令从未动心的父亲为之倾倒,并娶她为妻。可惜好景不长,同病痛纠缠多年的母亲最终还是撒手人寰,是我亲手将冰凉的魂魄葬于梅间。”至此,女孩不禁潸然。“沈老先生还好吗?”若有幸真想登门拜访,哪怕仅仅几句当面的问候。但从这张愁云未消的表情来判断,大概不尽如人意。“走了,抛下我们走了。”沈墨拭去泪痕,克制住心底的波澜,“何等薄情寡意,”嗓音依稀在颤抖。她始终不解,向来深情的父亲怎么会背叛,就像不解本该温暖的曲调为何读不出片刻柔软。这好比覆满衣衫的梅花还没等驻足,就被狠心的手掌拂去一样,未免太过残忍。“姑娘可曾爱过?”墨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懂,”彼此的目光相遇又远离,“但世间的因果往往弄不清道理,或许对梅花而言,飘落反倒是种解脱。与其去纠缠曾经的辜负,不如放下吧,得个自在。” 伴随淡淡的惆怅,这次换她问:“再合奏一次好吗?”如今想到这段开始,自然又想起相对的结束。夜幕低垂,天外的几颗孤星难抵梅花孤寂。他们彼此倚靠,萧笛和鸣,却找不到当年滋味。两情缱绻间,奈何花落。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也吹尽干涸的容颜。沈氏靠在丈夫臂弯就像团棉花,轻纱掩面,和他十指缠绕。“梅花落了,终会落的,只是会飘向哪里呢?”佟骥吻过妻子的额头,梅香还未消散,却感觉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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