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山庄_第四回 空将碧血酬危世,忍教英男粉太平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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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空将碧血酬危世,忍教英男粉太平1 (第4/4页)

了他们一顿,当真是狗血淋头,苏柳见他少爷脾气发作,心中很是不快。正待独自离开,忽听杨思岳分派他们一人回龙泉山庄接方牧风,送回江州;另外四人往湖州方向,打探方振威等人消息,口中不住挖苦道:“苏六侠惦记他的小相好,你们快去快回,不得有误。”苏柳虽然听着刺耳,但心中也对他很是承情,这才渐渐平息了怒火,随杨思岳回到宝成寺。

    接下来两日,众人都耽在宝成寺中,燕荻花一到晚上起便带余不足和罗甘出门,至次日清晨方回,三人用过早饭就各自在禅房大睡。高寿贞闭门读书,郑元锋则夜夜到勾栏瓦巷游逛,到次日大醉而回,接着便从禅房里传出高寿贞喝骂训斥的声音。于氏三雄顾虑八月十五的大事,不敢出寺与临安旧友会面,就在寺中缠着郎柏,一起将论武功,请他指点于家枪法。苗水仙初时在苏柳、杨思岳禅房外流连,杨思岳见状,就拽着苏柳到西湖周边,四处赏玩,苏柳心中叫苦:“杨贤弟求苗水仙不得,索性也不让她和我接触。这种少爷脾气,也真是天下少有了。”杨思岳给苏柳置办锦衣换上,又因他剃了胡子,经过苏柳一番装扮,已经与初入临安城时判若两人;杨思岳一改当日病容,一袭白衣,青纶飘飘,更是叫人察觉不出,两人将宝马放养在寺外,是以满城禁军从他俩身侧擦肩而过,也并未起疑。两人先回到小客栈探听那书生的情况,才知那书生是两浙一带的青年才俊陆游,已经被一位朝中大员秘密接走,既知他朝中有人,料想便无大碍。杨思岳引苏柳遍游西湖周遭诸峰,更将历处古迹的掌故娓娓道来,苏柳生**好热闹,更喜听故事,加上杨思岳饱读诗书,往往能引经据典,说出一些别出心裁的见解,使得苏柳对他更增好感。

    到了第三日黄昏,二人上到西湖北岸的葛岭,游览了抱朴道院,杨思岳向苏柳讲述东晋时道士葛洪的轶事,说他家境贫困,院子里也不收拾,长满杂草,因此家里数度失火,把收藏的典籍烧个精光,他就背书篓游历各地,到人家家里借书抄阅。上到宝石山,见到一柱七级砖塔,名叫“保叔塔”,杨思岳兴致勃勃地给苏柳讲起太宗皇帝时,吴越国最后一位国王钱俶的事迹。忽然见苏柳闷闷不乐,知道他又挂念方玉娥,心中也不禁纳闷:“算日子九叔他们也该到了,难不成果真路上有什么岔子?”一想到此,也坐立不安,便与苏柳商议去打探消息,苏柳甚喜,当即答应。两人回到宝成寺牵了双驹,听童子说于氏三雄请郎柏到城中吃酒,便嘱咐他带话给郎柏,火速向湖州方向进发。

    两人奔驰一夜,沿途细细查看,遇到市镇,杨思岳就放出响箭,期盼撞见派出的武师。一连经过数镇,都没有音讯。将到天明,到了德清县,半途撞见一个叫吴全福的武师,说是星夜驰回给杨思岳报信的。原来四人一路打探到长兴县,找到方振威等人下榻的客栈,才从掌柜的口中得知众人下榻当晚就退房离开了。

    苏柳、杨思岳大奇,杨思岳问道:“算时间他们早该到临安了,你们在来路上没听到其他消息么?”

    吴全福道:“少主莫急。那掌柜的还说,听他们话头,是分作两队人马,一队人往西去,一队人往东去了。”

    苏柳急道:“哪队人往东?哪队人往西?为什么往东的人我们没碰到?”

    吴全福道:“这个、这个小人也不知。打探到这个消息后,安大哥、侯大哥、裴大哥就叫我先回临安给少主和苏六侠报信,他们一路奔西去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苏柳暴跳如雷,厉声喊问。忽觉自己不该这样喝斥杨思岳的手下,忙温言道:“我关心则乱,贤弟和吴大哥见谅。”

    杨思岳摆手称无事,也代苏柳向吴全福解释。杨思岳待手下一向和睦,吴全福心中虽然老大不快,但见少主对苏柳十分亲近,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道:“只是从湖州西去之路四通八达,光凭四位大哥又去哪里找呢?”

    “有了”,吴全福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苏柳,“吴大哥,劳驾你也从湖州西去,沿途只要经过天下镖局的分局,就询问他们总镖头的消息,若是询问到了,便请你来临安送信;若是询问不到,就请你转达我的话,请他们派分局人手在辖区内秘密打探,切不可走漏了总镖头失踪的消息。”

    吴全福连连答应,辞别二人径自去了。杨思岳犹自担心,道:“苏大哥,此事蹊跷,我看你还是亲自回去的好。”

    苏柳沉吟半晌,道:“我既然答应了李公子,怎么能失信于人呢?何况’千里江山图’干系重大,我们还是先把临安的事情了结为好。”

    杨思岳叹道:“你虽说自己是个闲散人,到了这种事上,却比我胸怀大多了。”苏柳不语,杨思岳又道:“苏大哥,你怪不怪我?”

    “怪你什么?”苏柳不解。

    杨思岳道:“要不是我和九叔他们劫走方家少爷,你也不必不明不白地碰到这么一场麻烦。”

    此时月已西斜,东方微微泛白,街上晨风吹过,杨思岳发髻微微凌乱,颇显疲惫。苏柳见这样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陪自己星夜奔波,心中顿生怜意,柔声道:“贤弟,你急人之难,为救岳少帅性命筹划奔波,这是大节所在,何错之有?我师父常常教导我们众师兄弟,小到锄强扶弱,大到捐躯国难,是习武之人的本分。我在江州城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老实说,渐渐消磨了斗志。这几天所见所闻,忽然发觉自己愧对师父的教导。不光是我师父、刘师叔,还有你、樊将军、李公子,就连那位不明不白惨死的温先生,都教我十分惭愧。或许,我真该好好考虑考虑以后该怎么过了。”

    “苏大哥……”

    苏柳道:“贤弟,我从未怪过你。你看,明日就是中秋,我们还是及早赶回去吧!”

    “青霜电”、“凝夜紫”不停奔驰到午后,载两人回到宝成寺。正巧燕荻花等人聚在正殿议事,见两人回来,都是面带惊喜。于伯权道:“燕小哥,于某所言不错吧?峨眉派诸侠重情重义,怎么可能不辞而别呢?”燕荻花点头称是。

    苏柳见郎柏不在,忙问他去了哪里。众人都默然摇头,于氏三雄面色尴尬,余不足夫妇脸上尽是鄙夷之色。苏柳一再追问,于伯权才开口说道:“昨晚我们在德明楼还痛饮了一场,哪知道一大早,郎二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余不足哂道:“依我看,郎二侠这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名门正派的子弟,有啥子胆量跟朝廷叫板?”

    苏柳气急,叫道:“我二哥不是那种人!你嘴巴干净些!”

    余不足道:“咋个说?老子和这位罗兄弟没日没夜地扒地沟,你们峨眉派大侠说走就走,还不许人家说哟?”

    苏柳知他和罗甘已劳累多日,自己却连日来在游山玩水,顿觉理亏,定了一定,道:“郎二哥突然离开,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眼下当务之急,是没了二哥,对我们计划是否有影响。”

    燕荻花略一沉吟,指着地图道:“起初我本打算与苏六侠、杨少庄主一同潜入凌虚阁。现下郎二侠不在,只能以我的燕子弩来代替他的柏铜锥了。”说到这里,目光凝重地看着苏、杨二人,“凌虚阁那边,需要两位多费心了。”苏柳、杨思岳点头答应,众人便把全部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燕荻花问起方振威等人的行踪,苏柳将昨晚寻找时的情形一一说了,众人都啧啧称奇,燕荻花宽慰几句,答应明日事情一了,便助苏柳找寻他们。众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各自去了。此时郎柏不知去向,好在以他的武功,当今武林也没几个对手,苏柳倒不担心;只是想到方氏父女,苏柳就满心烦乱。杨思岳见他闷闷不乐,知道多劝无益,径自倒在一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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