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太后奢造颐园 清皇朝自毁劲师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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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皇与皇后的感召下,日本全国的贵族和富豪也都竞相捐资了;不久,即筹款一百余万元全被用作扩充海军军备。
于是,日本内阁先后两次通过了《海军扩张案》。
据此,日本海军就向英国购置了吉野号、千代田号等铁甲巡洋舰;而吉野号巡洋舰因建造年代较晚,其各项性能都堪称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特别是其航速高达二十三节,大清朝北洋水师的军舰皆望尘莫及。
此舰李鸿章本欲购置,后因资金不支而被迫放弃;而今,却成了日本海军的主力舰,甚至于成为北洋海军的一颗克星;这无疑是对夜郎自大的清皇朝一个极大的讽刺,可悲的是此时的清皇朝仍在掩耳盗铃似的自欺欺人。
只不过,此时的日本海军在数量与规模上暂时还处于劣势,一时还难以与大清朝的北洋海军交锋;所以,日本海军虽满怀仇清情绪,却不敢轻易造次。
李鸿章虽然也觉到了日本明治政府扩建海军背后所包藏着的野心,但自恃其北洋海军尽管不再添置新舰,却仍有着压倒的优势;所以,也就有恃无恐地没当会事。
而自从长崎事件获赔以后,满清皇朝中的权贵们已不把日本国放在眼中了,觉得无非是居于大洋中的一个倭寇而不足挂齿。
于是,奕譞为了尽早达到自己的目的,仍不顾一切地继续将北洋海军的大笔经费挪用去修建颐和园,却从不考虑自己的如此所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慈禧太后整天沉浸于皇家御园中享乐后,也早已把往日的忧虑、惊恐与耻辱全抛到了脑后,只盼着能早日将颐和园重建完工,以便在其中庆贺她的六十寿诞。
而此间,北洋海军却又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快的撤旗事件,给已经危机四伏了的北洋海军更是雪上加霜了。
那是光绪十六年二月,北方海域因寒冻封港;按例,北洋海军的舰队都要在冬季南下避冻。
三月六日,定远号与镇远号两舰在香港维修;因此时,提督丁汝昌率领致远号等四艘战舰驶往南海cao练去了。定远号舰管带刘步蟾见丁汝昌不在,以为自己就是舰队的最高长官了;于是,刘步蟾命令兵士降下了旗角上饰有锚形且含黄、灰、黑、蓝、红五色的提督旗,换上了他自己仅含黑、绿、红三色的总兵旗,此举引起了随同至香港的琅威理的反对。
在琅威理认为,舰队的统帅是提督,而提督旗是舰队统帅的象征,是舰队的指挥中心;所以,一支舰队是不该轻易撤换统帅旗的。再说,自己也是清庭任命的提督;丁汝昌在时,指挥权归于丁提督。现在,丁汝昌不在,名正言顺的指挥权就该归于他琅提督,同样得挂提督旗;所以,刘步蟾擅自决定降下提督旗而升挂总兵旗是绝不允许的。因为,擅换帅旗后,必将导致权力错位指挥混乱而危及舰队;所以,绝不允含糊。
为此,琅威理向刘步蟾严辞责问:“你为什么要擅自撤下提督旗?”
刘步蟾不以为然地答:“丁提督不在,理当如此。”
琅威理再据理说:“丁提督不在,还有我在,就不该撤旗。”
刘步蟾却仍不屑一顾地回道:“汝?洋人耳,徒有虚名,吾等安能听命于汝?”
于是,两人争执互不相让。
尔后,琅威理致电李鸿章,就撤旗之事提出质问要求答复并指示。
李鸿章没有明确答复,只是致电镇远号舰管带林泰曾,让他另制了一面有别于提督与总兵的四色长方旗权作调和折衷,两人间的矛盾这才暂时被平息。
然而,四个月后,北洋海军返回渤海湾;丁汝昌与琅威理同赴天津见李鸿章时,又提及了撤旗之事。
此时的李鸿章却明确表示袒护刘步蟾,指出“汝为提督,乃吾朝客气耳,安可图实?”
琅威理这才知晓了李鸿章的真意,清庭封他为提督无非是个虚衔;琅威理似若受了欺蒙而恼羞成怒,于是当场提出辞职;李鸿章也没挽留,就接受了他的请辞。
琅威理辞职后,李鸿章欲另聘英国人为海军顾问以替代琅威理,却被英国政府拒绝了;同时,英国政府还召回了在旅顺港服务的另一名英国人诺加,并宣布“不再接纳中国海军留学生”;自此,中英两国海军之间的合作进入了低潮。
琅威理离开后,北洋海军原来较为严谨的军纪一下子就松弛了;于是,那些被抑制了多年的兵痞式的劣习又都浮现了上来;而李鸿章亲自制订的《北洋海军章程》,此时也似若虚设无人顾忌了。
《章程》规定:“凡总兵以下,皆终年住船,不建公馆。”但琅威理走后不久,因丁汝昌放任不管,军士就常离船上岸寻欢作乐;而大小将官争相娶妻纳妾,皆以能上岸居住为骄傲。
《章程》规定:“不得酗酒聚赌,违者严惩。”对此,提督丁汝昌带头废弃,竟然连身份也不顾地与舰上军士聚赌为乐;主帅表率,将士赴同,酗酒聚赌也就习以为常了。
凡此种种,不可尽言。北洋海军的军纪松弛后,日常的cao练就受影响而被荒废;cao练中队不成列炮不中靶的现象屡见不鲜却谁也不以为耻,而军中弄虚作假欺上瞒下之风却盛行不衰;每次演习海上打靶,总要预先测定浮标的距离后再射击当然百发百中;然而,如此行径非但不会受到惩处,反而能取悦上司加官进爵欺世盗名。
李鸿章对此虽有所察觉,但自知积习难改且法不治众,只得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了。大清朝好不容易花巨资建成的北洋海军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令人痛心疾首而又啼笑皆非。
大清朝的北洋海军日渐荒废之时,日本海军却在加紧备战了。
明治政府每年增加对海军的军费投入,至一八八九年,明治政府投入海军的军费已高达九百三十万元,约占日本国当年财政总支出的百分之十二。
有了足够的财经支持,日本海军又相继购置了严岛号、松岛号等战舰;并每年进行军事演习,一八九○年举行的海陆军联合大演习时,日本天皇亲任元帅,日军士气由此大鼓。
为了更激发日本国内的备战情绪并探测大清朝北洋海军战力的虚实,明治政府在一八九一年初特意致函李鸿章邀请北洋海军再次访日。
李鸿章接到邀请后甚是得意,即命丁汝昌率领定远、镇远、致远、靖远、经远、来远等六艘战舰赴日访问。李鸿章选派这六艘铁甲舰,本意是想再次炫耀北洋海军的威容以慑服日本。
然而,李鸿章的此举正中了日本人的下怀,结果是事与愿违适得其反。
虽然,北洋海军的这次访日受到了礼遇;日本海军大臣桦山资纪设宴招待,北洋海军将领还受到了日本天皇的接见。而定远号等六艘铁甲舰的雄姿,确实也让日本人感到了震慑甚至惊恐;但是,惊恐之后,日本国民的“誓与清皇朝一决雌雄”的情绪反而更高涨了,日本政府邀请北洋海军再次访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此后,日本内阁又通过了约六千万元的《海军支出方案》,计划再为海军添置十艘万吨级的铁甲舰与巡洋舰。
为此,日本天皇下《谕》,决定“每年再从皇室内库中拨出三十万元”,并要求“文武百官抽出十分之一的薪金缴入国库”,以资助海军购舰。
同时,日本海军还从清军水兵的日常举止中觉察到了,大清朝的北洋海军貌似强大,纪律却甚是松散战备荒疏外强中干而难以经战不堪一击。
正在日本举国加紧战备的同时,清皇朝中的一班权贵们却在忙于准备为慈禧太后cao办六十寿庆了。
如此的一张一弛一兴一废可谓是天壤之别,预示了中日之间必有一战,且注定了虽说是难以逆料却又似乎是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