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百草厅无心得天籁 薄命司随喜获谶语 (第2/4页)

夜珠一升上神农柱，她就想唱《白月光》，在经过听唱，合唱后，她想独唱《白月光》。她对柱下的仙子们说：“我想唱一支《白月光》，在座的姐妹应该都没有听过，我也是前两天才听一位挚友唱过，今天就斗胆在姐妹们面前献丑，唱得不好请见谅。”音乐一起，舒雪便想起了悟空，她将美妙的歌声洒向听众，仙子们听得无比伤悲，眼中噙满泪珠，有一些感情细腻如丝的，如嫦娥、七妹已哭成泪人。警幻听到《白月光》后，心中一惊，越听越感到不安，紫霞仙子怎么会唱如此哀怨动人的歌声，而且她刚才和七妹合唱的《夫妻双双把家还》非常熟练，不一般！她的阅历丰富得超出了自己的估计。要多注意她，她已经在下界大观园里住下，她有什么目的呢？一曲唱罢姐妹们中有七八成都流下了热泪，舒雪看到台下泪眼晶莹的仙子们，感到她们的心在流泪，使百草厅冷清的氛围暖和了许多。

    接下来，其他仙子纷纷上去，有合唱、有独唱、也有不唱歌只跳舞、也有歌舞升平的。仙子们想唱就唱，载歌载舞，将“红门宴”推向了高潮。舒雪后来又上柱唱了几曲，也跳了几曲，耍得尽兴后，独自在角落里品着千红一窟。警幻轻身移到舒雪身边坐下，“meimei玩得可尽兴否，真是不唱不知道，meimei竟有如此的好嗓子，曲风也奇特悠远，如歌如慕，如泣如诉，今天的天籁非你莫属了！”舒雪回道：“jiejie过奖了，这只是姐妹们在一起尽兴，不当耍子的。‘天籁’是什么啊？还有刚才演绎《红楼梦》十二曲的那些仙子今天可累坏了，先演唱了美妙动听的曲子，然后一直在为我们伴奏，她们是什么人啊？”警幻说道：“她们在这儿是非常有名的，我们称她们为‘仙子十二乐坊’。平常她们都各司其职，掌管你刚才进宫时在配殿看到的‘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薄命司’等场所，各自负责司内的编撰、统计、增删、勾画工作。日常她们都非常忙碌，甚至相互之间都没时间闲聊、游戏，只有在这个时刻，她们是最开心的，你放心好了，她们一点都不累！‘天籁’则是在举行红门宴时为活跃姐妹们的兴致设立的一个奖项，在所有歌舞演绎完后，姐妹们会投票选出今天宴会的主角，我看姐妹们对你评价很高，说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是她们身上所不具备的，你如果成为了天籁，你想要什么呢？”舒雪想了想说：“其他姐妹都是有备而来，唯独我是两手空空，jiejie没有见怪还这么热情地招待我，奖励就免了吧，我不好意思再要求什么了！”警幻笑道：“meimei太客气了，以前比夫人经常馈赠我急需的珍奇草药，我却并没给她什么，今番你代表比夫人赴宴，我礼当将前番的礼回赠，这谈不上不好意思，比夫人如果知道了，还会笑话我欺生了呢！”舒雪听她如此说，望着泡着千红一窟的杯子说：“既然这样，jiejie可将这千红一窟包些与我，它喝起来清香无比，回味无穷，我以前从未喝过这样的茶，润肺滋阴，舌生香津，又提神又解渴。”警幻笑道：“我看你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比夫人到我这里也是首选千红一窟，你也点的是它。好，我多与些你，只当是我们的见面礼。此外我还送你些群芳髓，此香也有提神醒脑之功效，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meimei，meimei已入仙格，且已接比夫人的班，紫宫才是你的住所，不知你为何要飞离仙界，在下界委身。据我所知，你的凡象是一介奴婢，这就更不能理解。你要知道，那金陵十二钗固然有名，却只不过是登记在册的普通女子，她们的判词、判曲早已确定，meimei混迹其中，稍有不慎就会改变运数，牵其一则动其余，到时候弄到不好收场，岂不晚矣，我劝meimei还是回紫宫去料理宫中事务，不要舍本逐末。”舒雪听警幻前面说得好好的，中途话锋一转，只指其到大观园的目的，心里暗想：“辛巴达还说在这里可以得到警幻的指点和支持，原来是这么一个指点与支持啊，这不是让我放弃寻宝，知难而退吗！我如果放弃，对得起比夫人、悟空、比德、西那诺他们吗！我还出得去吗！不行，我不能放弃，要坚持。”她缓慢地对警幻说：“jiejie有所不知，容meimei以实情禀告。我本是一介凡人，只因误入米金的心世界，巧遇比夫人，才会承接比夫人之衣钵和托孤之重，不辞劳苦四处奔波，只为能找到钥匙打开米金的心扉，出去和亲人团聚，仅此而已，别的meimei实不敢妄图。如今混迹大观园，惊扰贵宫，也是情非得已，只是想索得通灵宝玉，好凑齐开心之数，望jiejie见谅！”

    先听舒雪道出原委，心中一震。这通灵宝玉原本是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女娲补天遗下的顽石，后幻化身形由一僧一道带到尘世中经历人间的浮华幻景。本不是稀世珍宝，但因其异常独特，乃是女娲炼制的第361块巨石，伴随贾宝玉出世，有定住贾宝玉魂魄的能效，如果离开贾宝玉，使贾二公子心情大乱，岂不成了又一改变金陵十二钗的变数吗？况且自己以前就曾将贾宝玉的魂魄请到孽海情天宫中游玩，以言语试之，那人果然是个痴情呆根。但紫霞这边态度坚决，轻易不好打发，只好静观其变，伺机策应，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事先告知。就说道：“meimei想必对这大观园中的故事也知道一二，刚才也听过《红楼梦十二支曲》，meimei取宝救人我不反对，但维持大观园日常秩序要紧，希望meimei能顾全大局，切不可使着大观园突生变数，扰乱其秩序。我欲带你到存放金陵十二钗册簿的‘簿命司’中去随喜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舒雪见警幻严肃认真，全没先来时友善和睦，心里暗暗紧张。她自己也愿意到‘薄命司’中看一看那倒底是什么样的所在，是否和《红楼梦》书中所描述的一样，还是另有出入。她按捺住紧张兴奋的心情随警幻来到了‘簿命司’。一进去，便看见司内左侧有一小书厅，书厅正中摆放着一张檀木大桌，上面放了些名人法帖。舒雪定晴一瞧，最上头的是三希堂法帖，并几方宝砚，各色笔筒，每支都积攒着不少笔。

    案中摆着一副类似镜框的物件，舒雪便伸手拿起来看，一拿起，还没等定晴瞧看，一阵清香便出册入鼻，这阵香和弥漫在整个宫殿的群芳髓又不一样，自有一番道理。舒雪深吸两口，仔细一品，这香竟是一种水果香味，再细瞧那镜框里的内容，只见里面画着一张弓，弓已经拉满，上有一支快要离弦而出的箭，箭刃上挂着香橼，大有将香橼射出之意，下面还附着一首七言绝句：

    二十年来辨是谁，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舒雪看后非常不解，因为这和她所看到的判词、判画有重大出入。一是香橼是挂在弓上的，而不是挂在箭上，而且这弓也不是满月的弓啊！二是判词第一句：“二十年来辨是谁”，在她的记忆中应是“二十年来辨是非”；最后一句：“虎兕相逢大梦归”，在她的记忆中应是“虎兔相逢大梦归”。警幻看到她将该册页端详良久，面露疑色，知她有不解之处，问道：“meimei，有何疑惑，尽管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