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百草厅无心得天籁 薄命司随喜获谶语 (第3/4页)

。”舒雪想了想，问道：“jiejie，以前比夫人也曾看到过这些册页吧？”警幻回道：“对啊，我和她经常在此处就这些判词判曲还有判画，烹茶论述，哪一句词，哪一句曲让我们回味悠长，仔细品味，有时一待就是一天。”

    舒雪又问道：“在紫宫时，比夫人也和我经常提起里面的词曲画，我的映象非常深刻。就好比我手上拿的这本吧，在比夫人告诉我的话中，我了解到的画就是香木椽挂在弓上，而不是这即将要离弦而出的箭上，还有这判词的第一句应该是‘二十年来辨是非’，这里写的是‘二十年来辨是谁’；最后一句应该是‘虎兔相逢大梦归’。这里写的是‘虎兕相逢大梦归’和我知道的不大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警幻笑道：“比夫人只告诉你册页里的内容，却没有告诉你记录着天下所有女子过去未来的的簿册的秘密，我来说与你听，这画是随着判词判曲的内容而变化的。在比夫人看时，这里反映的是曲词前半部的写照，到你看时，则反映的是后半部的写照。无论画怎么变化，都是围绕着词曲所赋予的意境来展开的。至于你说里面的文字有差异，这可不是簿页本身的变化，有可能是口误，因为这里簿命司的所有女子的曲词，乃至这所有司中所录好的曲词一经册入，永不再改，只有这画是让观赏之人能更好地领悟曲词中的玄机而变幻的，能被这司中所册入的女子已属不易，岂能轻易改之。”

    舒雪听了就番解释更为不解，想到：“我拿比夫人出来说事，虽然她不怀疑，我却更加费解。既然有太虚幻境这处所在，和曹雪芹《红楼梦》里记录的相差无几，而且曲词画也保存完好，倒底是曹雪芹做梦见的不真实，还是后人印刷时出现了差错，两百年前只有活字印刷，可能是哪个印刷工人的手误。所以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唉，等等，这话说得有点别扭，刚才进孽海情天宫时看到的那幅对子是对这里情景的写意，那就是说，我眼中所见实的也可能是虚的，耳中所听虚的也可能是实的。不行，我还要看看其他的。”想罢，对就说道：“jiejie，再让我看看其他的册页，不知可使得？”仙姑见她看一个册页就思索良久，只怕她的游兴才刚起头，欲婉拒，怎待耐着比夫人的面子，不好启口，欲陪她在此游玩，又恐冷落在百草厅内的诸位姐妹，因而面露难色。舒雪见这般，便有察觉，便说：“jiejie是怕我们游玩久了，会冷落其他姐妹，好jiejie，我也不常来，好歹让我再玩会儿，我自会出去向诸姐妹赔罪。”警幻见她一脸央求之情，想起上次带神瑛侍者到此处也是这样央求，就无奈说道：“meimei可再游玩片刻，我会替你向姐妹解释。”

    舒雪喜形于色，从檀香书案踱步出来，走入右侧门内，里面存放着数十个大厨，都用封条封着。封条上写得皆是各省的地名。因为舒雪对金陵十二钗的判词心存疑惑，所以她首先来到“金陵十二钗正册”的大厨旁，伸手拿出正册，双手捧着正册，那正册是个八开大小的厚册簿，捧在手中感觉还有点沉，舒雪无法将册簿捧在手上观看，于是将册簿拿到了紫檀案上。警幻在舒雪翻开册簿看之前将刚才舒雪看过的册页插回册薄里。舒雪这时才发现，厚的册簿打开后竟是类似于像框一样做工精改的容器，可将金陵十二钗的判词画安插于内，如果要看判画随着判词进化，只要将某一金钗的判词判画单独拿出即可。

    舒雪忐忑不安地在警幻注视下翻看正册，里面精美的装饰，用意深远的意境，再默诵那熟悉的诗句，舒雪的眼泪情不自禁流了出来，正好滴落在诗句上，将墨染湿，舒雪忙抬头看警幻的脸色，正巧警幻离开紫檀到大厨边检视，没有看到这一幕。舒雪悲喜交加，掩册而泣，悲的是没有想到在《红楼梦》书中所描绘的人情事故竟真是按孽海情天宫的天意驱使，可叹下界那些美好的生命终途只能是凋谢；喜的是自己可以上天入地来回协解，从中也可寻找一条折衷的线路；忧的是不知自己的命运是否也在这些装帧精美的册页里；愁的是如果自己的命运也被安排得不堪，不知怎样才能转危为安，遇难呈祥。

    警幻检视完，发现舒雪没看册页，坐在那里暗自哭泣，忙上来询问道：“meimei，这是怎么了？”舒雪回道：“以往只闻其名，如今见到jiejie的珍藏，果不一般，看着看着，喜从中来，不能自制。”警幻听见她如此说，正好可带她回百草厅，便劝解道：“今天是姐妹们相逢的喜庆日子，快别在这里打这闷葫芦，回百草厅和姐妹们叙旧是正经。”

    舒雪说道：“不行，jiejie这里的诗词书画实在是太好了，平常你我都忙，也难得进来鉴赏，让我再随喜一会，亲jiejie，好jiejie，求你了。”舒雪使着劲地作辑说好话，弄得警幻一时还真没了法子，只得随她。舒雪小心翼翼地捧着金陵十二钗的正册，将其放回原处，关好厨门后，她四处找寻上海的大厨，找了几个来回没寻着，心中暗自庆幸，看来我的判词不在这“薄命司”内，也许在其他司中。警幻看她找了几个来回也不知她要找什么，问她：“meimei，金陵的册页看完了，你还要看哪里的，告诉于我，我好为你找来。”

    “jiejie，上海的大厨我没有见到啊！”

    “上海是哪里，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是不是海外某地，那你就要到隔壁的海外厢去看一看，我忘了和你讲明，这是所有司都是按海内厢和海外厢来布置。”

    舒雪这才想起，上海是现代的称呼，在近代甚至古代没有上海这一说法，上海在古代应该是？辛巴达在旁悄声提醒舒雪：“你应该去找黄浦的大厨，刚才你来回路过好几次，我也不知找什么，你是想看看自己的命数吧。我可有言在先，这里的诗词都是蕴含丰富深意的，暗语颇多，轻易不可猜破，如果你呆会看到什么诗词不可穷论细究，以免伤神费力，妄自辛苦。”听到辛巴达的话，舒雪有一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可警幻还在看着自己，刚才执意要看。现在又不看，怕警幻笑话自己，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应看一看。看了如果没有自己，心就安了；要有，自己不见得掺透其中的深意。

    “jiejie，我弄错了，我不是要找上海，是找黄浦，在那里？”舒雪问道。

    “哦，你要找黄浦，随我来。”警幻带舒雪来到一个大厨旁。只见上书几个大字“黄浦十二钗册”，舒雪上前打开厨门，小心翼翼地捧出册子，心里默默念诵：“有，没有，有，没有！”待放在紫檀桌上，抽开来看，只见首页上画的是一扇屏风在中间，左边有一男一女并肩坐着，右边是四位妙龄女子依次并排坐着，下面有几行字迹，写的是：

    来电对对碰，千里诉衷肠。本欲觅佳偶，心锁把人拴。

    舒雪看了开头的句子，便知其所喻，再往后看，画的是一女子躺在床上，床边有一男子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另一侧还坐有一男子，其神色像是与另一男子交谈，旁边较远处还有一对年纪较长的男女有关切地注视着病床这边的动静，另一侧远处有一年轻女子注视着上边发生的一切，在更远处还有三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