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东皇已死 (第2/2页)
边,看鱼儿翻起水花,看点点月光洒在江面上,那一刻,心中欢喜,空明澄澈。 人为什么总是等到失去了才会后悔? 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她心口汩汩涌出,染红鲜亮的绛紫流纹衣襟,在胸前氲开一大片血迹,仿佛开出了一朵血色的鲜花,艳丽而凄美。 她秀丽的长发在风中无力地飘零着,就好像乱世中无根的浮萍。 风过处,花香一片。 在阴冷的寒风之中,在压抑而惊恐的天穹之下,她无力地倒了下去,仿佛紫云英在秋天凋零枯萎。原来再艳丽的花,也终究还是有凋零的那一日。 这一刻,世上再无艳丽的花。 长鱼酒挣扎着,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发了疯似地冲了过去。这一刻,他陡然回神,就好像临死之人回光返照,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倒下的女孩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忘掉。 泪水从云樗的眼角滑落,吴起沉默。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地高呼声: “东皇已死!神不降祚!另立新君,福泽大楚!” “东皇已死!神不降祚!另立新君,福泽大楚!” “东皇已死!神不降祚!另立新君,福泽大楚!” 在桑柔倒下的一刹那,长鱼酒大步流星地冲了上去,稳稳接住了她不断向下坠落的身躯。她的躯体已经慢慢开始变冷了。 那张清丽无暇的脸渐渐开始泛出死灰色,那是濒死之人才会显出的征兆。但她的呼吸尚未停止,她仍然活着,但她绝不会希望自己以这种姿态活着。
吴起沉默地站在祭坛上,就好像一根立到腐朽的木桩子,深如寒潭的漆黑双眸紧盯着桑柔,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能猜透他此刻的情绪。 长鱼酒定定凝视着她胸口氲开的一大片血迹,心痛得直想哭泣,而这片血迹此刻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着,不断蔓延,将她华丽的衣袍尽数吞没。 “桑……桑柔……” 长鱼酒颤抖着双唇,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撕下一片布料。 “我……我替你止血……你把外衣脱下来……我……” 桑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用的,都射穿了,哪里还能止得住血?”她的语气如此轻松随意,就好像在询问明日的天气,但她确实已经看不见明日的天气了。 这一刻,长鱼酒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他全身。 “吴起,你这个大混蛋!大骗子!”云樗带着哭腔大吼道。 “你难道忘了曾在狱中答应过我们什么?你现在做到了吗?什么都没做到!你害了她,也害了我们!你这个大骗子!” 吴起低头凝视着脚下鲜血横流的祭坛,在呼啸的寒风中沉默不语。 狂暴异常的能量如潮水般再度袭来,从丹田处一直扩散到长鱼酒的四肢百骸,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体内的能量异常丰沛,仿佛山间飞瀑源源不断冲下,令得他的骨骼肌rou急剧膨胀。体内的另外一股力量已经完全被压制,狂暴之力获得了天地间的主宰权。 此刻的长鱼酒急需一个发泄口,否则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因能量过盛爆体而亡了。 “说话呀!”云樗对着吴起怒吼道,“你平日里不是废话最多了吗?现在怎么一个屁都没有?你这个大骗子,骗了我们所有人!” 吴起依旧沉默。他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剑柄。 寒风中有人在笑。 在这个本就寒冷的冬晨,听见如此毛骨悚然的怪笑,着实是件雪上加霜的事情。 申不害披着长而宽大的黑袍,从日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他走路的时候没有一丝脚步声,就好像是踏着虚空而来,无声无息,无依无凭。 这就是当世顶尖高手的真正实力么…… 在申不害出现的那一刻,长鱼酒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暴增数十倍,就好像郢都城厚实沉重的城墙倒在身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申不害毕竟还是有所保留的,长鱼酒所感受到的浓重威压,不过是他全部实力的冰山一角。 当世顶尖高手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在一众目光里,申不害缓缓开口道:“他确实是个骗子,一点不错,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