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樽记_第一百七十九章 花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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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九章 花落 (第1/2页)

    “他不但骗了你们所有人,也骗了法家,骗了儒家。这个滑头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

    在听到申不害这话时,吴起忽然抬起了头。他看看申不害,又瞥了眼缩在申不害身后的屈宜臼,忽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鬼。”他盯着申不害的眼神狠戾而决绝,仿佛要将他活剥皮吞到肚子里去似的。

    “我道屈宜臼那软蛋岂会有如此气魄,原是有你这老鬼在背后撑腰。”

    屈宜臼闻言顿时脸色一寒。

    “怎么?想不到吧。”申不害得意地冷笑道,“有你的好同僚在郢都城做老夫的内应,老夫此次楚国之行,可真算是如履平地啊。”

    “阿曲……”桑柔艰难地抬起手,在半空中来回摸索着,试图抓住些什么。长鱼酒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桑柔……对不起……”他艰难地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最终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全是,全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桑柔同样说得很艰难,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我原本就该是这样的下场。像我们这种行巫蛊之事的人,生时太风光,知道太多不可泄露的天机,死时定不会……定不会好看。”

    云樗捂着脸小声啜泣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桑柔听见他的哭泣声。

    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从她眼角滚落,让人几欲心碎。当她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然哽咽。

    “只是……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客死异乡,落得个比老巫祝还要凄惨的结局……”

    她说到一半,忽地停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俨然一个濒死之人,拼命夺取生命的最后一丝新鲜空气。

    “我……我好不甘心……我好遗憾……”

    长鱼酒紧紧地搂住她,神色绝望得让人心碎,大片苍凉的死灰色爬满了他的整张脸庞。

    “我,我带你回去,回空桑,带你回湘江,带你回九嶷山。”他俯下身,在桑柔耳畔轻声低语,声音颤抖。

    桑柔笑了,笑得凄凉而孤寂。

    “把我葬在凤凰树下吧,这样……这样每当我的族人们经过这棵树下时,都会……都会想起我……”

    申不害用狰狞狠戾的眼神冷冷看着吴起,磅礴雄浑的内力在他的掌心凝聚。

    “我的献玉使者,这些年来,你背着法家暗地里做了这么多有趣的事,你真当老夫是瞎子还是聋子么?你真以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知道了又怎样?”吴起幽深的双眸里闪着寒光,语气淡到空寂。

    “这段日子以来,你千方百计阻挠老夫得到大宗师,先是矫托老夫之命暗中藏匿大宗师,又打伤了镇守禹王城分舵的屠鬼使,别告诉我你这是在为法家办事。你做这一切背后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背着老夫,私吞宗师之力!”

    申不害冷笑了一声,又道:“可惜……你根本就不了解这力量,更不知道如何得到这份力量,因而你只得接近他,与他结交,与他称兄道弟,实际暗中试探他,以探出这力量的来龙去脉和得到的方式,献玉使大人心思缜密,老夫甘拜下风。”

    “不,你错了,宗主大人。”吴起笑着摇了摇头,“我接近他并非是为了试探他,因为我很了解宗师之力,很了解这力量的来龙去脉,自然也了解,外人是绝无可能得到这力量的。”

    申不害双眸陡然一凝。

    “你说谎!既然外人绝无可能得到这份力量,你又为何煞费苦心地接近他?”他忽然失控般地怒吼道。

    吴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有几许轻蔑。

    “这不关你的事。”

    申不害冷哼了一声,“不关我的事?那么,你违抗命令、背叛法家一事,可就与老夫大有关系了。”

    屈宜臼闻言忽然上前一步,指着吴起的鼻子怒斥道:“大胆叛徒吴起,宗主大人亲自驾临问罪,你竟还敢出言顶撞?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跪下!”

    吴起歪着头打量了屈宜臼一眼,忽而冷笑了一声,对申不害道:“恭喜你呀宗主大人,这些天来又收了一条好狗。”

    “你说什么?”屈宜臼一张脸因愤怒涨得通红,“吴起,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申不害陡然发出一串诡异的怪笑声,阴鸷而冷酷,听得人寒毛倒竖,“你确实该恭贺我,献玉使大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老夫近日来收养的好狗还真不少,一条条都摇尾乞怜地乞求老夫杀了献玉使,为天下苍生除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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