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樽记_第一百八十章 七个仇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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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章 七个仇人 (第1/2页)

    “桑柔——”

    凄厉的呼唤声宛若一道惊雷,狠狠撕裂整片白色天空,一并撕裂的还有这个寒风凛冽的冬晨。阴风阵阵,黑云压城,苍凉的死灰色将视线填满。

    这一刻,尘世间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至少从长鱼酒眼中望出去的景象,已经尽数变成了单调的黑白灰三色。他的双瞳在发生着疾速的剧烈异变,速度快到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紫色的瞳孔逐渐灰淡下去,一抹浓重的血色悄然在他眼中蔓延开来,条条血丝如蜘蛛网充斥他的整个眼球,狰狞可怖,令人不敢逼视。

    “曲……曲生,你怎么了?”云樗第一时间发现了长鱼酒的异常,他意识到,连返照的最后一缕微光都已消失殆尽,琴弦将彻底崩断。

    长鱼酒没有回话。

    云樗还想说些什么,“曲生,你……”

    长鱼酒忽然上前一步,伸手重重地推开了云樗。

    “快走!”他陡然怒吼道。

    一丝灰色的阴霾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脸颊,就好像鲲鹏身上灰色的羽毛,一种苍凉的死灰色,象征死亡与绝望。

    “曲生,你的脸!”云樗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此刻,长鱼酒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的整张脸都在剧烈地蠕动、扭曲、变形,发生剧烈的异变,他的嘴已经无法张开了。道道血丝如蛛网般在他脸上扩散蔓延,狰狞而诡异有如邪魔妖兽。

    “曲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云樗被吓得六神无主,冷不丁倒退数步,“师傅……师傅你在哪里?”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感觉从未有过的孤立无援。

    屈宜臼忽然向着身后人群拍了拍手。

    “你们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稀稀拉拉的人群中赫然走出七个人来。七人虽都是庶民百姓的打扮模样,着粗麻布冬衣、蹬破旧的皮靴,但举手投足间仍然掩饰不住高贵的气质,一看就非凡俗之士。

    吴起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从容气度,仿佛只是偶然与几位老朋友不期而遇,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微露寒意。

    “这几位,想必你已再熟悉不过了吧,沉玉先生?还需要我再一一介绍吗?”屈宜臼用嘲讽的语气对吴起道。

    “魏国丞相商文,大夫王错,卜筮申屠问羊;齐国大夫田居、家臣田路;鲁国大夫微伯期;楚国景家家主景之裕,昭家家主昭克。”屈宜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一一为吴起介绍。

    他明知道吴起根本不需要他的介绍,比起他与这七人的交情,吴起与他们的“交情”毫无疑问更深些,更难忘些。他只不过想要炫耀些什么,仅此而已。此时此刻,他看着吴起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只将死之鸟,带着浓重的嘲讽和虚伪的怜悯。

    “小心危墙,沉玉先生。”他缓缓勾起了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弧度,“常在危墙下行走,难免有一天会被塌下来的墙压着喽。”

    吴起的目光从七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眼中的神色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淡淡地开口道,“各位朋友,别来无恙?”

    田居冷笑一声,道:“托你的福,一切安好,我的好女婿。”

    他用嘲讽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挖苦着吴起。

    他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两鬓苍苍,走路的时候跌跌冲冲,双腿不住地打着颤,俨然一位步入风烛残年的老人。当他开口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他的牙掉了好多。他已经老得吴起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父亲。”对于田居,吴起仍然抱有尊敬的态度。他俯下身子,当着众人的面向田居深深作了一揖。

    凛冽的寒风无情吹起他华丽的衣襟,无端有种凄凉萧瑟之意。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士大夫,一个是风华正茂的少年才子,两人一见如故,相与共同谋划齐国前程。如今时光荏苒,光阴逝水,吴起早已离开鲁国,在天下列国之间如野狗般流窜,而田家也早就没落,不复当年如日中天的繁盛气象。物是人非,谁能不心生感慨?

    见此情景,田居冷笑一声,用讥诮的语气道:“丞相大人金贵之躯,哪能随便向人折腰?这一拜,我田居可受不起。”

    吴起并未因田居的冷嘲热讽而动怒,他又一次俯下身子,总共向田居拜了三次。

    “父亲大人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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