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兵在东北_第二十二章 退场 留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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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退场 留场 (第2/4页)

怂一怂地瞌睡着。

    姬季远推了他一下,他一激凌,睁开了双眼。

    “人呐?”姬季远问。

    “寻杨崇茂去了,杨崇茂失踪了。”阿毛回答。

    “班长让侬看牢唔,侬坐了一夜天。”

    “嗯!”

    “杨崇茂呐?”姬季远又问。

    “没有嘞,全农场格人,已经寻了一夜天了,没寻着。”阿毛回答。

    姬季远跳下炕去,往外就走。

    “侬到哪里去?”阿毛问。

    “寻杨崇茂啊!”姬季远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棚屋,往食堂走去。

    从食堂到棚屋,大约有三百多米。姬季远走到食堂门口,用手比着棚屋的方向,他发现场里没有几个人。

    “寻的人呐?”

    “都到外头去寻了,农场里已经寻了几十趟嘞!”阿毛回答。

    “零下二十几度,到外头去,有空?”姬季远不同意了。

    “伊拉(他们)怀疑被狼叼走嘞,场长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毛解释着。

    “方向勿会搞错,唔昨日比伊吃得多,唔方向也没有搞错,就一条路,又没有转弯?”姬季远自言自语地说,一面顺着棚屋的方向走去。他看见路边有一个狗窝,他站了下来。

    狗窝里铺着厚厚的草。姬季远拨拉着,突然露出了一只皮靴底。再拨开些,两只皮靴都露出来了。

    姬季远同阿毛,一人拉着一条腿,往外一拉,杨崇茂被拉了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一条小狗。他还在做梦,梦见他回家探亲了,见到了他的妻子,他抱紧了她,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误解,诉说着自己对她的冷落,诉说着那些不该有的,不愉快的日子,诉说着......。他睁开了眼睛,往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赶快放开手,站了起来。那条小狗走了几步,又依依不舍地斜倚在他的腿上。

    “你他妈的!钻狗窝里干什么?”姬季远指着他大声地说。

    “我......我......我也不知道!”杨崇茂语无伦次地说。

    “快去场部报告,人找到了。”姬季远推着阿毛。

    “全场人都找了你一夜了,你钻狗窝里睡得这么香。”姬季远愤愤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杨崇茂还是不解。

    原来杨崇茂昨天喝高了。他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路过这个狗窝时,绊了一个筋斗,正好摔在草里,他摸着暖呼呼的,便爬了进去。

    场长听说找到了,连忙召回了人,一迭声地说:“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姬季远送到了农场的大门口,挥着手,心中泛着一股不知是什么的滋味。

    突然,车上跳下了一个人,朝他奔来。一下子抱住了他,大声地哭泣起来。

    “哭什么?戆徒,最多一年,就回来了。”

    “侬吃得消(受得了)伐?”

    “可以额,放心好唻,去伐!”

    阿毛一步三回头地朝卡车走去,爬上了车,卡车颠颠簸簸地开走了。

    姬季远同邵司务长,挑了一间比较好的棚屋,一人占了一幅炕。他们把门窗上的草帘子,加宽加厚了许多,屋里暖和多了。外面烧着两个炉子,他们找来了锅、米、面、油、盐、酱、醋,自己开起伙来,也不去食堂吃饭了。

    姬季远很少同邵司务长讲话,万不得已,才说几句,邵司务长也明白是什么原因。

    农场依然吃得很差,除了鱼干片,就是土豆,少量的白菜,一个月才杀一头猪或牛。

    那天,邵司务长同姬季远去仓库领调味品,邵司务长故意拖着保管员,往深处走去,姬季远趁机扛起半袋鱼干片,往棚屋走去。当然,这是他们两个商量好了的。

    第二天,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两人偷偷摸摸地背着鱼干片,走出农场。去到了隔壁的屯子里,又cao起了他们的老行当,物物交换嘛!回来时,他们拎着四只鸡,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大块rou。邵司务长得意地哼着,“我自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到家后,他们杀了一只鸡,又包了饺子。傍晚,他们在炕上对坐着,姬季远做的简易炕桌也用上了。

    “那块rou呢?”邵司务长问。

    “埋在雪里了。”姬季远答道。

    “别让狗给刨出来?”邵司务长不放心地问。

    “不会,上面压着石头呢!”姬季远回答。

    炕桌上菜都摆上了,饺子也盛好了,酒也倒上了。不知这邵司务长哪里找来了一个小坛子,盛了一坛酒,两人开宴了。

    “这帮小子都在啃土豆呢!你看,我们俩怎么样,有吃的,有喝的,还有饺子,呵!呵!”他得意地笑着,姬季远没有搭腔。

    “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叫我又拉你受一年苦。但你不留场,你哪儿来的那个三等功啊?”邵司务长开导着。

    “得了吧!那个三等功与留场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同意留场,他们能给你三等功吗?”邵司务长问。

    “好了,你也不要忽悠我了。要是留场就能给三等功,就算你是将功补过的,那么一连、三连那四个呢?按你说的,应当有六个三等功啦?”姬季远停了一停,“我不是怨你,也不是你说留谁就留谁的。我心里明白,场里是要我挑‘尖刀班’这面旗,正好你开口,他们就顺水推舟了。别提了,反正同你在一起,也很快活。没什么,我没怪你。”

    “那就好!那就好!为我们两个好搭档,干一杯!”邵司务长高兴地端起酒碗,两人喝干了酒。

    “哎!你怎么会唱京戏的啊?”姬季远问。

    “我是哪里人?”邵司务长问。

    “听不出来,但普通话还挺纯正的。”

    “我就是北京兵,我父亲是个票友,我从小跟他去听戏,哪个戏都能哼一段,不过我唱的不好,只是高兴时哼几句。”

    “你刚才哼的是‘空城计’吧?”姬季远问。

    “哎!你知道?”邵司务长奇怪了。

    “我爸爸是个京戏迷,一生两大爱好,‘喝酒’、‘京戏’。我十二岁时妈死了,他一有机会,就带我去看京戏,但机会太少了,只有几次。”

    “为什么?”邵司务长不解地问。

    “他是单位的一把手,总在单位里无偿加班,难得休息一天。”

    “怪不得你小子这样坚韧不拔,从小一人,自己长大的?”

    “谈那些干什么?来!为了两个票友的儿子,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干杯!”

    “为这鬼地方,干杯!”两人一起放声大笑,笑得棚屋也被震得隆隆发响了。

    两人和谐地生活着。机械连的干部、战士,每天还要保养、维修机械。还时不时地要跑一趟嫩江县。但生产连的留场人员,除了维护好那几幢棚屋,打扫打扫卫生,其它的时间,就是学习。学习二报一刊社论,学习老三篇。但是,学习是邵司务长主持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一直听人说,冬天最好的活计,就是上山下套,套兔子,套狍子。套兔子的套,可以自己用钢丝绳做,但套狍子,要用专用的夹子。邵司务长借口要发一份电报回家。跟车去了一趟嫩江县,两天后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三付狍子夹,这是他在嫩江县的铁匠铺里买的。他又买了不少铁链子,铁桩子。这些,都是下套子的时候必须要有的。

    他们于是经常去下套子,主要下的是兔套。因为他们没有交通工具,那么深的雪,走不远。只能在附近的林子里搞搞。但搞来搞去,搞了半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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