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刹那枯荣 (第3/4页)
前在夜里入了城,可怜他蓄势待发准备攻城,转眼被告知城里已经全是自己人。 他憋得发慌就找女人散火,不小心弄死了青云阁一个吹笛子的小姑娘。 这不,青云阁主带着尸体在王翦帅帐前哭,全城女人都在披麻戴孝。 这事棘手,羌瘣的军衔和爵位都太高,在杨端和死后,便仅次于王翦。 王翦想着先押了请示秦王如何处置,一则平众怒,二则肃军纪。 可是羌瘣手下的人不好办,平了众怒,起了怨火,得不偿失。 正好先打了自己儿子再押禁羌瘣,顺理成章,几方都不得罪。 杀鸡儆猴服了众却没有服儿子。 “我他妈什么都没干?!” “你干了还得了?!再有下次,你这军功,我就不给你报了!” 军功比姑娘重要得多,王贲终于消停,生怕老爹瞒报他的战绩。 举贤不避亲,王翦没有亏待儿子,也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后起之秀。 他上下打量右丞相的长子,深深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昌平君亲生。 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怎生出这么个天狼崽儿? “听说,你擒过韩王?” “嗯。” “这次,又擒了赵王?” “嗯。” “师从何处?” “鬼谷。” 王翦再次深深皱眉:鬼谷以斗嘴闻名,怎会教出个斗殴的绝顶高手? “哦……有文有武,有勇有谋……你师父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呸,鲁仲连并不是个好师父,因为他的徒儿没一个正常人。 三弟子情窦不点自开投怀送抱的姑娘多如东海,但是娶妻好贵不如省钱敛财。 二弟子成婚最早,但都承蒙秦王指婚爹说娘教,最后全靠媳妇轻拢慢捻抹复挑。 大弟子官居秦国国尉,无妻无妾无媵侍,半个暖床的活物都没找到。 入夜燕居,后庭漆黑一片。 房门被一脚踹开,不速客袍袖生风往床边蹿,得像只叼了食的山鹰。 砰砰砰—— 蒙毅提着灯火追进来,只见满地散乱的书简,埋了两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人。 “国尉好本事,文武双全。” “误会……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怪罪。” “陛下胸襟似海。” “寡人岂止胸襟似海,全身上下都是海呢。” 国尉府后庭有一清池,春水夏荷秋萍冬雪,四季皆美。 秦王今夜心中甚美,美得忘情,美到失足,半个身子落进水里。 秋水没有消磨他的好心情,直到被尉缭摸黑摔了个狗啃泥。 “敲门都听不见!聋啊!” “泡水都看不见!瞎啊!” …… 震天狮吼里,尉缭翻箱倒柜找衣裳。 秦王身形魁美,缭略显秀颀,秦王脱完他才勉强找了一身。 趁着秦王在帘内换衣,缭赶紧穿好外袍,埋怨蒙毅:“何不事先知会?让我这般难堪?” “陛下看你,干我何事?” “那陛下是为何事?” “你问陛下啊。” 陛下不悦,所以,不说。 “你除了会点将还会什么?!赐你这府邸就是给你个睡觉的地方啊?!这是你家!堂堂国尉,半点待客之道都没有!” “可这半夜来的,多半不是客啊!” “不是客是什么?” “我……” “寡人是贼?!” “误会!” 秦王召蒙毅走:“既然人家说咱是贼,贼就得有贼道,还赖在这干什么?跑啊!” “唉?究竟什么事?” 秦王头都不回,一句醋溜话在冷风里飘:“来你府里做贼啊!” “糟了!”尉缭回身询问值夜官员:“是否有军报送来?” “王翦将军有书,已经呈递给陛下了。” “为何不报与我?” “我正要通报,陛下说亲自给你送去。” “书中何事?” “绝密,我等不知。”
…… 天亮以前,尉缭都在游魂,秦王也是。 上次秦王自作主张逼跑樊於期,事处理完两人就大吵一架。 “军令怎可绕过国尉?!你要当我是摆设那就撤了吧!” 尉缭不娶就是为了随时能抽身,一气之下拎包带剑又准备要跑。 秦王恨不能把他腿打折了,养只狗都比他听话,好不容易认罪赔礼平了闹剧,这次就想给他个惊喜,可惜只有惊没有喜。 军中事没法跟后宫说,她们大多不感兴趣,或者拣几句歌功颂德的话夸一夸。 比如郑姬,温柔佳人却不是解语花,对他兴奋的事多半不痛不痒微微一笑。 又比如王后,女中豪杰却只喜欢楚国风物,说其他的都心不在焉,更何况还没回来。 胡姬,胡舞艳绝却不大能听懂人话,唯一能无障碍交流时是在卧榻之上。 安陵,大龄初婚如狼似虎,去她宫中哪还能说知心话,不被榨成rou干就算幸运。 …… 秦王想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个可心人,烦闷之极便在宫道上闲走。 或许信步择路,就能到最想去的地方。 宫殿廊桥在眼前模糊变幻,停步处白霜萧瑟冷月寒烟。 甘泉宫,一处伤心地。 暗自饮风许久,蓦然回首,月下形影相吊,独上渭水桥头。 明月皎皎,渭水汤汤。 一半江山入雄图,寂寞凭栏,独享霜天。 第二日,咸阳宫大朝。 秦王拂袖落座,众臣礼毕归位。 “昨夜有紧急军情来报,国尉宣示群臣,诸位一起商议。” 尉缭皱眉,你们昨夜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根本就没看到军报好吗?! 他忐忑不安地起身出列。 “诸位,王翦将军由井陉南下,取赵国三十余城,旬日前与羌瘣将军合兵。”尉缭把话说得特别慢,停顿特别长,暗中观察着秦王的表情:“今,邯郸城破,赵王已降。赵国并入大秦版图,其遗民土地如何处置,还请诸位谏言献策。” 群臣振奋,百官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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