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云在青山水在瓶 (第4/5页)
> “这倒不是,不过此山凶险,强盗流窜,多半是黑龙帮残党,小的担心大人安危。”那人拱手低眉道。 阮诚嬉笑道:“既然你担心我的安危,不若跟我一同去。若是遇到危险,便替我挡刀,给我争取逃命的机会,如何?” “这……”那人头垂得更低了,一时间没了声音。 阮诚不以为意,从另一个衙役手中牵过辔绳,翻身上马,一扯辔绳,白马嘶鸣人立,他正要用马鞭鞭打马股,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若是负伤或死亡,可有抚恤?” 阮诚有些惊异地转过头,正好对着那人坚定的眸子,答道:“自然是有的,伤残五两,身死十两。” 那人沉重地点点头,道:“小的愿随大人一同前往,为大人挡刀。” 阮诚笑了笑,问道:“还不知你姓名。” “徐令。”那人回答。 暮春的日光照在二人身上,如同神佛渡了一层金箔。 一白一黑两匹快马于山林间奔袭,两人路上并未有所交流。 徐令不想知道新来的年轻县长为何要只身闯荡盗匪流窜的湖光山。 阮诚也没有询问为何一个看门衙役会因为几两银子的抚恤金跟自己一起去湖光山。 人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和皎洁。 如此奔袭约莫一个时辰,徐令率先开口道:“大人,现已进入湖光山范围,这一带已有盗匪出没。” 阮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轻扯辔绳,让白马降下速度来。他抬眼看去,只见一座巍峨秀丽的青山立于前路,层峦叠翠,上出重霄;山麓有幡旆(pei)飘扬,隐约能看到余樊二字;幡旆下有屋舍隐于山林,似是一家山野客栈。 二人策马前驱,及至客栈门口,发现屋舍门上有着破旧的匾额,匾额上的“余樊”二字的墨迹已经有些黯淡,许是年岁已久的缘故。
阮诚把辔绳交给从大堂迎来的小二,随后踏进余樊客栈。 大堂内简陋且昏暗,布满蛛网的椽柱上垂着灯烛几盏,四下分布破败桌椅几张,西北角有一桌大汉,正在喝酒喧闹。 二人挑了张靠近柜台的桌子坐定,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在柜台里招呼道:“两位想吃点啥?” “来碗羊rou面,温二两酒,再要一碟茴香豆。”徐令道。 “茴香豆,有!”掌柜从柜台取出一碟茴香豆,端了过来,“羊rou面马上就好!” 阮诚左手打掉徐令准备从桌上拿筷子的手,右手挡掉掌柜递来的茴香豆,摆了摆手,微微笑道:“给我两碗素面,别的都不要,就这样。” 掌柜表情微微一滞,随后笑道:“好嘞客官,素面很快就到!”转头对牵马回来的小二道:“跟厨房说来两碗素面。” 小二点点头,应了一声,立马跑去后厨。 “在这里点菜有一个规矩,用自己的筷子叫一招鲜,用他们的筷子叫吃遍天,这是黑店的规矩。”阮诚从袖口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徐令道。 “这里是黑店?”徐令瞳孔微震,接过筷子,压低声音问道。 阮诚点点头,用手指抚着桌上的刀痕,道:“这里经常刀来剑往,”随后看了看指肚,“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渍。”说着,把手放在徐令身上擦了擦。 “竟有此事?”徐令没有注意到阮诚手上的动作,他紧张地缩了缩身子,又问道:“大人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师兄教我的。”阮诚笑道。 三年前,岭南,仲秋。 “师兄,这次任务目的地怎得如此远,咱们快马加鞭一月有余,才从冀州赶到岭南。”阮诚骑着马牵着辔绳,口中叼着狗尾巴草,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嘁!还不是你小子非要到四处看看,一半的时间都浪费在吃喝玩乐上,师父给的任务经费都被你花完了!”浊纵瞪了他一眼,斥责道。 阮诚有些讪讪,脸颊微微发热,他挠了挠头道:“咱俩亲师兄弟,你还跟你师弟计较这个。” 浊纵一扯辔绳,靠近阮诚,伸手就是给他头上一个爆栗,疼得他抱头跳脚,而后他失足踩空马蹬,惨叫一声,从马身右侧跌下。 浊纵心中一紧,忙往地上看去,却并没有看到落地的身影。 只见阮诚左腿紧箍住马肚,右腿上抬斜刺向空中,给浊纵表演了个倒挂金钩。 浊纵心神放松下来,笑道:“好小子,竟然把我都骗过去了。” 阮诚翻身坐回马背,神采奕奕,甚至有些眉飞色舞,背后的尾巴似乎都翘到天上去了。 浊纵扭过头,不去看他,不给他炫耀的机会。 阮诚见状,有些悻悻,于是藏好了自己的尾巴。 岭南山路崎岖,磅礴泥丸,山林层叠,毒瘴密布。 山林中走几步便可看到动物尸骸,山鸡野兔的皮毛,鬣狗灰狼的骨架,当然,也不乏人的白骨。 二人驱马穿行于山林,远远看到飘扬在半山坡的酒旗。 浊纵腹中馋虫按捺不住,转头对阮诚道:“如今到了岭南,也就不急,先去客栈歇息片刻。”随后一扯辔绳,掉转马头,往酒肆赶去。 阮诚眨了眨眼,无奈跟了上去,口中嘟囔道:“想喝酒就直说嘛,还说什么歇息片刻。” 二人来到酒肆门口,把辔绳系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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