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修正那些错误的主义 (第2/2页)
的力量感到震撼。你这个当初弱小的灵魂,仅仅在方法上的发现都很可观,也借此使自己的灵魂发展壮大。为了创造价值,你先是着手改进了现实主义的方法,如加强动机、赤字努力、模仿爱因斯坦;然后建立了培养能力的方法;不断建立合乎逻辑的研究方法,如同时研究多个课题,按照价值、难度、能力分配资源,将研究视为与未知世界作战,等等;建立使社会完美的方法,如模仿宇宙,建立永恒、普适、尽量合乎逻辑的制度,等等;逐步建立了知识体系的正确构建方法,即必须从第一知识做起,让信仰和研究方法必然合乎逻辑。”她叹了口气,“想到这些,昨晚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似乎也可以接受了。” 虽然最后一句话让人冒火,但是受到阿梦的追捧是很难得的,这大大提升了工作的动力,即使是已经睁不开眼,“现实主义和功利主义都会对研究真理带来一个巨大的问题:如何对待巨大的沉没成本和相对微薄的利润率。漫长的学习、能力培养过程是一笔巨大的沉没成本,是智人创造巨大价值的必经阶段。所以,很多人都希望尽早工作收回成本。我们也努力尽早开始研究。差别在于,他们抓紧时间努力赚取财富、利益,你抓紧时间创造价值,我则试图兼顾利益和价值。” 阿梦再次归纳出了问题的本质,“关键在于,学习知识、培养推理能力对价值无损,却对利益有损。换句话说,功利主义者有成本,纯逻辑主义者没有成本,至少不会关注痛苦这种成本,更关注的是时间、精力等机会成本。结果,我降低成本的方法不是努力减少痛苦,而是努力利用好时间、精力去捕捉价值,所以,不同的方法导致了非常不同的行为、结果。在目前的报酬水平下,由于沉没成本的问题,研究真理和从事其它工作相比,用利益计算的利润率即使有优势也很微薄,导致追求利益的人不愿长期研究真理;用价值计算的利润率会很高,导致纯逻辑主义者很容易坚持。但是,现实是这个社会几乎没有纯逻辑主义者,却几乎都是追求个人利益的功利主义者,所以,几乎没人做这种对社会最有价值也有很大整体利益的工作,仅仅是因为这缺少个人利益。你以前经常想放弃就是用个人利益计算太多了。” 我说:“对个人利益而言利润率微薄的弊病很严重,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稍大的困难就会把人拦住,可能因为没有克服一个困难就功亏一篑。哪怕之后就是一马平川,也可能永远无法知道。这就像一家微利企业一笔生意亏损就可能倒闭一样。我认为我早期有很多关键决策,因为它们都属于按个人利益计算可能不应该做的事情;现在反而很少,因为现在不会那么关注利益。所以,赤字努力当初确实是很重要的方法,相当于让我的身体能通过借债度过难关,使我能做一切按利益计算不该做的事情。说起来,你现在让我皈依纯逻辑信仰近似于是让我的灵魂对我的身体赖账,这就有点不合适了。我的身体因为相信我的灵魂而批准了赤字努力方法,灵魂不能背信弃义。”
阿梦淡然地说:“你可千万别生出欠债还钱的念头,那不是真理。就像政府债务应该烂掉一样,你的灵魂亏欠你的rou体的债务也是应该烂掉的。” 我有些急了,“并不是只有我的灵魂欠我的身体,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欠我的rou体。” 她两手一摊,“你认为灵魂和身体在交易,我则认为灵魂在欺骗、利用身体。所以,你想要归还欠身体的利益,我想的是如何赖账。所以,我只愿意偿还你的灵魂,哪怕你认为我欠的是你的rou体。我坚持认为,我们的灵魂是战友,灵魂和身体则是敌对的。虽然我的身体可以由你支配,但是,你过于善待我的身体就像是善待我的敌人,是在帮着我的敌人对付我。我相信,真正的战友是不会那么做的。所以,我宁愿你打我一顿也不愿意你像昨晚那样迷恋rou体,而我喜欢揍你也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我从头到脚细致地感受了一下她的身体,仍然感到下不去手,但是,更不愿因此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说:“我们俩谁跟谁,之前的债务当坏账处理也没关系。再说,也许利益方面你欠我的,但是价值方面你不欠我的,甚至我欠你的。虽然我当初追求的是利益,但是我现在看重的是价值,片面强调当初欠的是利益,一定让你现在还我利益,这样的契约精神也是一种邪恶,有些像是威尼斯商人坚持要求还一磅rou。甚至,即使我现在仍然看重利益,要求你偿还利益,你也可以偿还价值。即使我不承认真理的价值,真理也有无限大价值。如果我竟然能够以你欠债不还为名将你关进监狱,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当然,这并非玩笑。我们如果用发现的真理去买房子、还房贷,一定会被赶出来甚至判刑,可是,逻辑生物大概率会很疑惑,这难道不能买下智人的所有房产吗?” 阿梦对这话明显感到满意,“确实,智人强调的都是什么私有财产或国家利益不可侵犯、上帝至高无上、生命无价这类邪恶,反而完全忽视了真正无价、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只能是尽量合乎逻辑。我发现,你的这些主义的一个关键是解决利益的掣肘,是利用这些主义追求价值。无论是坑蒙拐骗,只要让rou体、感官现在相信这些主义,进而不阻止你追求价值,就是成功的、可行的。例如,你先是告诉rou体多承担痛苦,以后会让他享福,等到欠rou体太多了,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就改变了信仰,然后跟rou体讲双方停止合作,而且此前欠债不再偿还。”虽然我不停地说“我没有赖账!我想还!”,她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这种手段实在有些下贱,当然,rou体通过神经系统控制灵魂也谈不上高尚。这种方法的成功有些像是不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我从不相信这种观念,否则杀人的猫、携带病毒的猫也有可能是好猫。但是,就智人研究真理这个问题而言,能让智人发现真理的主义都应该算是比较正确的主义,肯定比修正之前的主义更正确,在皈依纯逻辑信仰之前差不多算是最正确的主义,肯定优于那些阻碍真理的发现与传播的主义。关键在于,以尽量合乎逻辑为目标有绝对的、必然的、永恒的、普遍的合理性,抓老鼠、发展经济、个人利益、国家利益这类非必然的、可变的、暂时的目标是无法与之相比的,因此,为了前者是可以无限地牺牲后者的。” 对于她的睁眼说瞎话、血口喷人,功利主义和自尊心萌生了揍她一顿的念头。自由主义表示支持,而且扛出了试错的大旗:刚才她打我之后我们都状态升级了,不妨再试一次,何况,她也不会反对。但是,对爱情的信仰认为那是对爱情的背叛。互利互惠的商业信仰也表示,刚刚恩爱之后就打人实在是忘恩负义之举,不符合礼尚往来等常规。理性主义对此做出了批判:如果我认为我刚才爱的是她的身体,她很可能认为我是在爱她的敌人,所以,即使我认为我是同时爱她的身体和灵魂,也应该更照顾她的灵魂,至少不能强调她的身体打不得,否则,她要是真的逼我二选一就惨了。经验主义认为,打女人是不道德的,更何况是阿梦这么可爱的女人。纯逻辑主义则回怼,当初的经验是国王打不得、最可爱;现在的经验是领导人打不得。可是,逻辑上看都没有什么打不得,逻辑上不可否认的是,人是灵魂不是rou体,那么,谁的rou体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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