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名言赏析 (第3/3页)
是否相信自己是追求尽量合乎逻辑的灵魂。智人都很像哈利波特,灵魂中有大恶,但是,智人做不到像哈利那样战胜邪恶,甚至根本不追求战胜邪恶,他们明显更像是食死徒。”
老爷子忍不住击节叫好,“你们看现在的社会就像是知道真相的人在听人撒谎,乐趣无穷。” 阿正也激动起来,“就像是皇帝的新衣!智人道貌岸然,努力掩盖自己的邪恶,努力展现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也努力让自己相信这确实光鲜亮丽,哪怕自己心里很不确定。只不过,明眼人只会看到丑陋不堪的大屁股。”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我说:“所以,培根说‘人们对谎言具有一种自然却腐朽的爱好’。如此说来,不仅关于真理、真相的言论更有价值,关于邪恶、谬误、谎言的言论也更有价值。这就像逻辑和不逻辑同样重要。” 阿梦说:“它们还可以共存。莎士比亚说过‘一个人宁愿听一百句美丽的谎言,也不愿听一句直白的真话’。智人宁愿追求有利可图的谎言、假相、谬论而非有价值的真话、真相、真理,这大概是皇帝的新衣这个故事的最深层含义吧?即使是所谓善意的谎言,也永远是为了利益乃至邪恶服务,从未为真理服务过。那么,那善意有多少善的成分?” 阿正说:“智人的善意基本上是对伏地魔、食死徒的善意,往往可怜rou体的悲惨、死亡,几乎从不可怜真理、正义的悲惨、死亡,经常愿意为了前者而让后者死亡,所以,邪恶才能频频依靠暴力成功地镇压正义。” 我说:“一些名言确实很有价值,对我们起到过很大帮助。‘朝闻道夕可死’虽然远远没有说清什么是道,却可以视为正确地比较了真理的价值和生活的利益。只不过,智人几乎无人相信这种价值观。这并不奇怪,他们对功利主义、经验主义、大众的信任远远超过对孔子的信任。在很长时间里,也必然会超过对我们的信任。” 阿梦说:“按照逻辑性衡量名言的价值和按照传播范围、接受程度衡量是必然不同的。有些话广为人知也被广泛接受却充满邪恶、负价值。例如,‘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称得上众所周知,虽然不是所有邪恶的政权都来自于暴力,虽然正义的政权也可能来自暴力,但是,邪恶的政权必然永远离不开暴力,甚至会对暴力永不知足。更必然的属性是:邪恶的政权必然会压制自由、理性和正义,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必然压制所有自由、理性和正义。” 我说:“有些话会被广泛接受但有着严重的错误,如‘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个人的智慧只是有限的’。事实是,无数个经验主义的臭皮匠乃至诸葛亮也发现不了一个真理,因为他们无法摆脱经验主义、利益。相反,只要充分相信逻辑的力量,个人的力量、价值都是无限大的,哪怕是臭皮匠也能顶上无数个诸葛亮。” 阿梦说:“这类经验主义的似是而非的名言有很多,如德奥弗拉斯多说过‘时间是一切财富中最宝贵的财富’,可是,真理、正确的信仰是不是应该更宝贵?如果时间只是用来享乐,这样的时间又有什么价值?换句话说,纯粹的功利主义者活着,但是,纯逻辑主义者可以当作他们从未活着。” 阿正说:“就像蝼蚁是否存在关我何事?蝼蚁的DNA和我一样又关我何事?” 阿梦说:“有些名言鲜为人知却富有理性,我前两天初次读到‘真理唯一可靠的标准是永远自相符合’时就很震惊。这很可能只是欧文一时的灵感,毕竟,他并没有从这一命题做出更多的因果推理。这句话可以理解为真理是最合乎逻辑的,邪恶、谬误不可能像真理一样合乎逻辑,甚至意味着其它衡量真理的标准都是可能错误的、不应该使用的。相比之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被经验主义者、现实主义者广为接受的邪恶。” 我说:“但是,这句话仍然可以更加精确化。如果这句话把可靠换成正确或最合乎逻辑会更好;如果把自相符合也改为尽量合乎逻辑或最合乎逻辑会更好,这样,并不排斥问题、矛盾。” 阿正说:“真理最合乎逻辑的唯一标准是永远最合乎逻辑,甚至,真理最合乎逻辑或正确的唯一标准是永远最合乎逻辑?” 老爷子说:“这话韵味十足,令一切纯逻辑主义者回味无穷。” 阿正索性上网搜了一下名人名言,草草看了一下说到:“我发现关于勤奋的名言比关于思维方法的多得多,大概人类对勤奋的正确性有把握,对方法则很没有把握。虽然有一些关于思维方法的性质的名言,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是少见关于某种思维方法正确的名言。关于信仰的名言挺多,但是,同样缺少什么是正确信仰的名言,关于信仰的属性倒是有不少言论。例如,‘信仰是没有国土和语言界限的,凡是拥护真理的人,就是朋友和兄弟’。这大概就是正确信仰的普遍性吧?至少可以和永恒性统一在一起,修正为‘正确的信仰是没有国土、语言、时间界限的,凡是拥护正确信仰的人,就是朋友和兄弟’。这样,我们也能和逻辑生物做兄弟,可以进行价值巨大的思想交流,甚至可以相亲相爱。” 我说:“所以,从名言的分布中也能看出,人类根本没有掌握真理,甚至,人类中的智者也知道人类没有掌握真理。如果他们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信仰等真理,一定会直接说出来,那样的名言一定比这类关于真理性质的名言更有价值。另一方面,人类中的平庸者却相信自己已经掌握真理,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类明确的邪恶观点不仅比比皆是,还让绝大多数智人深信不疑。” 阿正说:“都是经验主义、功利主义的锅。” 阿梦说:“通过研究那些得到一定认可的思想的分布来评价智人的善恶程度,这也是有创造力的研究方法。智人相信自己不邪恶,却讲不出多少真理。” 我说:“一旦他们努力说出一些理所当然的真理,却往往经不起推敲,可能稍加推理就能认定它们是邪恶。或者,另一些人就会出来说出另一些真理,不用我们说什么,他们自己就会吵起来。这样的局面,怎么可能得出智人不邪恶的结论?所以,他们不是对真理无知,这太抬举他们了。他们是对自己的无知无知,还是不对,是对自己的无知的无知都无知。” 众人哄堂大笑,阿正在狂笑中说:“可不是群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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