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正确的产权和职业道德 (第3/3页)
命,就认为因为享乐而杀人只能在有限长的时间内杀人,最终只能杀有限的人。只要仍然有各种死亡的可能性,如探索黑洞等意外,逻辑生物乃至完美生物都无法有无限长的真实寿命。所以,现在人们经常很确定地谈论死因,如谋杀、意外、衰老,其实,这些结论都是错误的。最大的死因是所有前人在探索真理方面的无作为,不仅衰老是必然可以克服的死因,各种意外死亡都可以因为技术进步而避免,只不过,可能无法避免所有死因而已,毕竟,存在不可数无限多的死因。只要认识到这一点,所有现在的享乐,只会在几千几万年后深深地影响逻辑生物的实际寿命。”
阿正说:“所以,所有尸检结果都应该毫无例外地将死因称为死于他杀,而祖先是第一嫌疑人,现在的罪犯只是从犯。这合理吗?” 我说:“即使是下毒、枪杀,首先也是祖先在抢救、防护技术上缺乏突破。否则,让孩子着凉得肺炎、对孩子伤口处理不好导致伤口感染都可能成为过失杀人,仅仅是弗莱明发明青霉素,就化解了这些可能的杀人行为。未来,只要技术足够先进,现在的任何杀人行为可能都无法杀人。” 阿正说:“智人很难对这类误杀乃至谋杀后代的罪行认罪,可是,现实中的类似罪行却又被定为犯罪,这是很不合乎逻辑的事情。但是,允许杀未来的无数人却不许杀现在的一人,这真是令人头痛的法律问题。” 老爷子说:“智人漠视后代的巨大利益,却对自己的利益斤斤计较,而且是无法合乎逻辑的计较。例如,逻辑生物曾经在不少星球遭遇有智慧的邪恶生物,这些邪恶生物的第一反应就像被侵犯领地的动物,频频宣示主权、威胁要动武,甚至不加警告地直接动武。其实,逻辑生物虽然不尊重其它生物的财产权,却也看不起他们的财产,只有在极少数紧急状况下才会需要一些。结果,很多冲突打到后来都让邪恶生物后悔,因为自己损失巨大,更因为逻辑生物去他们的星球往往只是要一些很廉价的资源,如水、休息场所。” 阿正说:“逻辑生物也够郁闷的,明明只是去旅游,却莫名地参与了一场战争。” 老爷子说:“一些邪恶生物要求旅游必须得到入境许可并支付费用,逻辑生物很纳闷:你们去森林里也向动植物申请入境许可或给予动物们利益了?难道语言不通就不用缴费了?” 阿梦说:“即使要支付代价,纯逻辑信仰也足够了,只不过,邪恶生物不会接受,认为这不值钱。问题是,这明明应该很值钱。” 我说:“这又涉及到契约的另一个问题,即价值的衡量标准问题。任何生物都可以承认也可以不承认利益;但是价值是绝对的,不承认也要承认,或者说,经验主义者、功利主义者是否承认毫不重要。逻辑不可能拒绝必然合乎逻辑的价值,却可以拒绝只是可能合乎逻辑的利益,拒绝契约中体现出来的、无法合乎逻辑的对利益、经验的信仰。” 我说:“所以,逻辑生物教给智人正确的信仰、方法,智人说这没什么好处,但是,逻辑生物仍然可以视为已经给了对方很大的价值乃至利益。如果欠对方的钱,可以视为这已经还清了,而不用顾及对方是否承认这一点。相反,如果我给你一笔钱,你说你只要字画或者是一磅rou,这反而没有必然合乎逻辑的解决方案,最多是谴责双方的追求都不是价值。” 阿正说:“所以,现在的绝大多数经济契约并不会得到正义的保护?” 老爷子说:“确实如此。逻辑生物只看重逻辑,所以,对智人也不是按照DNA、相貌、所属种族来界定的。只要灵魂的思维尽量合乎逻辑,有无限大的预期价值,就是逻辑生物。所以,即使在和智人交战的时候,也会努力识别对手。例如,会尽量避免杀死智人,会努力调查智人中是否有逻辑生物。部分是因为这些措施都不够安全,我们都会竭力避免交战、伤害乃至杀死智人。因为我们绝对不想犯下无限大价值的错误,所以,只有当逻辑生物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我们才会在无限大的预期价值损失之间忍痛二选一。当然,由于未知的智人只有很小的概率有无限大预期价值,通常牺牲的都是智人。” 阿正说:“这和智人为了生存完全不管价值是截然不同的信仰,让很简单的生存决策变成了复杂的比较。如果一切犯罪都要进行类似的比较,考虑预期价值、对未来生物的伤害,对犯罪的认定、量刑是否太复杂了?” 阿梦说:“这种麻烦主要是经验主义者的不习惯造成的。没养成守法的习惯之前,斗殴也是经验主义者的常态。对经验主义者来说,当智人中很少有人是纯逻辑主义者的时候,对一个人犯罪很难想到对方可能是纯逻辑主义者,但是,只要存在一个纯逻辑主义者,犯罪的预期危害就是无限大。那么,以后的犯罪标准名义上似乎要提高,变更为导致无限大预期价值的损失才是犯罪。不过,这不会降低犯罪的实际标准,因为任何头脑健康的智人只要没有无限大预期价值就必然是罪犯。而这只是最容易认定的犯罪。即使一个灵魂有了无限大的预期价值,也应该以追求更高的价值为目标,而不能追求享受。但是,这部分犯罪至少目前很难认定,可以暂时划归道德范畴。” 说完,她挑衅地冲我努了努嘴。而我坚决地将这视为飞吻并予以笑纳,表示:“你最多比我更有道德,所以,不要光盯着我看。何况,直到现在我也只知道我不是只相信逻辑,却不知道我是否还能进一步提高价值。” 阿正指着我说:“正是因为你还不够相信逻辑,才会这么认为。”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最近努力清除结果论等邪恶,但是,在灵魂的各种犄角旮旯都还隐蔽地存在着很多邪恶的观念。这些邪恶更像是极端顽固的敌人,永远不会主动投降,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危害灵魂,因此,打扫战场的任务就必然任重道远。 我平时习惯于将发现真理视为作战,甚至已经习惯了未知世界的只防御不进攻的属性,但是,在探索未知世界的时候,除了要面对未知世界的防御,还要面对自己此前的错误发现,这包括邪恶。我之前对智人的错误、邪恶很敏感,却对自己灵魂中的错误、邪恶重视不够,总有些想当然地认为大胜之后小喽啰自然会乖乖投降。当然,智人的很多错误、邪恶很好辨认,至少比我的灵魂内的错误、邪恶容易判断得多。但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肯定也是犯下这种错误的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肃清这些邪恶很麻烦,不合乎我只喜欢追求大块价值的习惯、性格。所以,我一向热衷于向前冲,喜欢发现出人意料的真理,把这些并不出人意料的问题留在后边等以后处理,潜意识里甚至可能想的是这辈子可能不需要处理。我不能说这样肯定不对,至少,这保证了我总能发现超出预期又合乎逻辑的价值,保证了价值的指数增长。但是,如果战线后方的敌人太多,又不积极消除,必然会拖累前进的速度,可能会最终破坏指数增长。在我看来,这些利弊之间的权衡没有一定之规,很有些斤斤计较、讨价还价的意味,也许,把它们留给阿梦,让她监督我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会经常失去面子,但是,能摆脱低价值的推理对我是很大的利益。想到这里,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阿梦,担心被她发现这种不道德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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