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一百一十七章 尊重且只尊重逻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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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尊重且只尊重逻辑 (第3/3页)

类探索真理提供多大帮助。。”

    阿正惊讶地说:“你们教育我的时候居然又做出了预期价值无限大的归纳和推理。遗憾的是,这里面没有我的功劳。”

    老爷子说:“阿正的立场有些接近于逻辑生物中的温和派。温和派经常被激进派嘲笑为存有经验主义残渣的逻辑生物。但是,即使是温和派,也并不认为智人进化的速度够快。他们拒绝笼统地将智人视为一个整体,拒绝对智人统一判定功过,而是对正义和邪恶区分对待。他们认为进化太慢罪在智人的邪恶部分,即支持邪恶的信仰、规则、习俗、法律、思维方法的势力。另一方面,也要感谢智人中的正义部分使智人进化成功。遗憾的是,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智人中正义的部分都极为稀少,与绝大多数智人毫不沾边。所以,虽然从历史的角度看,智人的进化几乎可以视为一个德尔塔函数,突然之间就变了,不过,在逻辑生物看来还不够快。”

    阿正说:“这就像古猿进化为智人,在早期只可能和少数几只古猿有关,和大多数古猿没有关系。最早的时候,甚至可能只有一两只。人类只需要感谢那努力生活在地上、努力直立行走的极少数古猿,而不需要感谢古猿这个整体。”

    我说:“古猿用了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才进化到智人,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主动追求进化。智人尽管在追求的努力程度上存在争议,但是,确实付出了一定的努力,所以,进化的时间很可能要快得多。”

    阿梦说:“如果激进地实施正义遭到邪恶的激烈反抗而失败,那只能是邪恶犯下了罪恶,和正义无关,不能指责正义对邪恶不够温柔。否则,像戊戌变法那样温柔对待邪恶然后被邪恶反杀又该怪谁?另一方面,如果强硬对待邪恶导致邪恶迅速投降,提高了进化的速度,这也具有无限大价值,但是,这一价值和基于邪恶的各种妥协无关。例如,恶人可能由于功利主义信仰而希望自己的身体能活下去,甚至能舒舒服服地活下去,可能因此投降,但是社会进步的功绩完全不能记在功利主义身上。”

    我说:“智人经常指望时间来解决问题。但是,这是拖延。而且,正义温柔地对待邪恶并不能保证胜利,反而一定会延长邪恶的寿命,甚至,可能导致正义被邪恶消灭。并不是所有邪恶的灵魂都不动脑子。正义想分化邪恶,邪恶还想一个一个地消灭正义呢。”

    阿梦说:“而且,拖延的动机很可能不是为了真理、正义,不是为了战胜邪恶,而是为了功利主义,让自己更安全、更幸福。要知道,付出的不仅有时间代价,还有后世无数人年的生命。即使是为了那些正义的生命,也不应该害怕迅速地实施正义。所以,激进地改革就像医生抢救生命,要分秒必争,对敢于阻挡社会进步的人,要敢于像救护车一样直接冲过去:既然现在为救一个人都可以,为救无数人当然更是可以。”

    我说:“所以,不能像现在的一些历史学家那样,以胜败论英雄,那是结果论的垃圾。正义并不需要成功预测邪恶的反应,这其实也是无法合乎逻辑地预测的。例如,在现在的社会中,邪恶的军队提高报酬和名誉就很可能募集到更多士兵,这一结果是建立在百姓邪恶所以会贪图利益或功劳这一推理之上的。但是,百姓为什么一定要邪恶?所以,百姓加入邪恶的军队是无法合乎逻辑的信仰产生的错误决策,不是逻辑上必然的决策,而最合乎逻辑的推理、预测不能建立在任何推理错误之上,哪怕这是他人的推理。”

    阿正说:“绝大多数历史只阐述正义军队努力战胜邪恶军队,却对邪恶军队如何获得庞大的规模、强大的战斗力避而不谈,这就是不敢谴责大众。”

    阿梦说:“大多数经验主义的科学家一方面会否定智人邪恶,一方面又会认定百姓一定会做出邪恶的推理加入邪恶的军队、支持邪恶的政府。如果一个课题是研究人民的善良,一个课题是研究投军的决策,貌似两项研究都合乎逻辑,可是,难道不应该把两项研究放在一起看吗?这么看待经验主义,经验主义就很少有逻辑上自洽的地方。”

    我说:“这类例子太多了。关于如何追求幸福生活、如何发展经济的众多研究都是建立在功利主义基础之上的,但是,绝大多数罪犯的犯罪动机也是为了利益。凭什么功利主义之间也要厚此薄彼?如果说功利主义也要受到道德、法律的限制,这本身就说明功利主义不应该是基本的信仰。最基本的信仰必须有最高的地位,没有任何更高的法则。所以,纯逻辑信仰乃至纯逻辑方法都是高踞于宪法之上的存在。只能是宪法、人民服从正确的信仰,不可能是信仰屈从于宪法、民意。”

    阿梦说:“所以,经验主义最明显的错误就是局部合乎逻辑,全局无法合乎逻辑。而论文这种形式由于篇幅短小容易掩盖整体的无法合乎逻辑。当然,我不是要禁止短篇的写作,但是,不能在评判时只看文章本身,忽视整个科学体系的逻辑性。如果编辑们能加强对这一点的关注,作者也会更注意这一问题,这样,就会更多地思考科学全局的逻辑性,从而认识到经验主义、功利主义的无法合乎逻辑。例如,自然科学有绝对的、不变的真理,社会科学却没有,科学对此完全没有合乎逻辑的因果性解释,只有一些对经验的归纳,这是不可接受的。而且,这类无法合乎逻辑的地方有很多很多。”

    我说:“篇幅短小不一定是问题。作者名单、致谢都能写上几页,怎么可能没有讨论真理的余地?论文一定要有作者名单、致谢也是无法合乎逻辑的规则。”

    阿正说:“后世看现在的论文一定会很陌生,就像现在看古代讨论真理的散文、诗歌。只不过,古代人还有自由,这个时代的八股文形式肯定会让很多人偷笑的。一篇和真理无关的、预期价值有限的论文,有那么多作者,这是想要把自己拉出来示众吧?据说那些作者的本意是想出名。致谢怎么像是感谢对方干了件坏事?这么揭短难道不担心对方问候你老母?”这话惹得大家笑成一团,气氛总算轻松下来。

    我认为自己可以试着做个总结陈词,争取让大家,不对,是让我,有机会睡一觉,“正义和邪恶在智人的灵魂中共存,这可以体现在一个灵魂中,使个人行为本质上无法预测;也可以体现在整个知识体系上,存在很多相互矛盾的推理,缺乏绝对正确的结论。纯逻辑信仰能够让个人行为和知识体系同时做到尽量合乎逻辑。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完全可预测。个人、社会、知识体系都有责任尽快抛弃邪恶,而无需顾忌各种邪恶的感受。”

    阿梦突然说:“大家吃点夜宵吧?我都有点饿了。”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有同感。大家自己动手,阿梦选择了酸奶加白糖,我拿了个脆柿,阿正拎起了一根红肠,老爷子挑了块今天刚送来的波兰奶油蛋糕。

    我有一种在水下憋了半天气终于可以呼吸了的感觉,几乎想要发誓再也不这么思考问题了。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我正在细品脆爽的口感,还没来得及幻想一下睡觉的滋味,阿正就口齿不清地说:“刚才讨论的问题要求我们都不能懈怠。为了逻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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