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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 (第2/2页)
听瘦猴说那些故事,倍感新鲜。对瘦猴这样的老乡,也倍感亲切。瘦猴,见缝插针,不失时机,鼓励老乡积极参加新生活活动,让老乡成为新生活会员。瘦猴把这档子事情当成自己的职业,尽管没有得到承认,甚至遭白眼,还有讥讽,他还是乐此不疲。即使没有工资他也心甘情愿。曾经沧海难为水,之前,新生活组织遍地开花,如今,还在活动的新生活组织已经少得可怜,凤毛麟角。新生活,宣讲团,作坊,诸如此类,都有寿命,都在新陈代谢,象一个人会生老病死一样。它们象草一样生存,一夜之间会冒出不少,一夜之间会消失很多。有时候唇亡齿寒,有时候,象爆发传染病,像鸡瘟一样,一只鸡病了,传给另一只,一传十,十传百,死了一大片。就眼下,新生活面临灭绝的威胁。瘦猴硬撑着。他这一点点星火,也在煎熬。如今,虽然不用住桥洞了,吃喝也有了着陆,但是,毕竟还不是职业化,即使职业化也会消亡。而且职业化的实现,不是单枪匹马能够做成的。眼下,宣讲反贪,监督捐款,倡导新生活,都没有职业化。不是这些事情无法职业化,而是官府不敢让它们职业化。既然官府不想让它职业化,那么官府就要养起来。要养,钱从何来?官府指望民间,民间想依靠官府,象一个被踢的皮球。官府出的钱,还不是收老百姓缴的税。职业化会导致老百姓税负沉重。市场化会导致乱收费。何去何从,还没有一个好办法呢。其实,宣讲团也和官府合作,官府出钱请他们讲课,这样一来,多多少少看到了一点职业化的希望,产业化的一点曙光已经出现,这次来临安府宣讲,有一半的宣讲业务就是官府给的。除了官府买单之外,宣讲团要想办法自己养活自己。在宿舍里,笑声不断,象大海的波涛。从聊天中了解到,老乡最关心的还是钱,出门在外,打工是为了钱。即使为了钱也无可厚非。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上,老乡也发了许许多多的牢sao,抱怨迅达这个那个。瘦猴都默默地记下,没有表态。他愿意替老乡办事,他愿意替工人办事,他更热衷于三尺讲台。如果不是老乡要休息,如果白天还要上班,那么他会说一宿,讲一宿。 他离开宿舍。 瘦猴回到宿舍,房间没人。夜已深,人已静,他没有去敲隔壁房间的门。他推开卫生间的门,臭气扑鼻而来,卫生间里面乱七八糟,地上,有瓢,裤衩,还有卫生纸。马桶上有尿和屎。他,退出,转身,敲隔壁房间门。没有回应,秃子呢,觉得蹊跷,他退回到自己房间。半夜三更了,他不好意思喊服务员,只好自认倒霉,他蹑手蹑脚走入卫生间,捡起地上的瓢,舀水冲洗地面。噔,噔,楼道有脚步声。 是秃子他们回来了,楼道灯昏暗。王麻子躺在担架上,两个人抬着。房间已经收拾出来,瘦猴正在喘气。大家七手八脚,把王麻子腾挪到床上。 瘦猴杵在床边,问:你,怎么啦。 秃子扔下包,让大家回房休息,明天还要工作。他把瘦猴拽到一边,轻轻地说:王麻子拉肚子,刚才上医院了,他不肯住院。 瘦猴瞪大眼睛,问:什么情况。 秃子平静的说:水泻,如果止住了,明天就不用去医院,放心吧,不是那个病。 瘦猴说:如果是那个病,医院也不会放过他,能让他走,不隔离才怪呢。怪不得卫生间乱七八糟的。好,我知道了,晚上,交给我吧。 秃子离开房间。 宣讲团充其量是一个草台班子,秃子是这个班子的发起人之一,起家之时,班子的吃喝拉撒睡都是秃子出钱。自然而然,秃子就是这个班子的领导了。秃子,一个放过高利贷的人,会理财不假,谁有钱,谁穷,他门儿清。而且在一柱香一袋烟的工夫内,摸清对方底细,来个底朝天,做到知彼知己。放贷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放贷和做宣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码事,即使不是两码事也是竹竿的两端。做宣讲,对他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再说,宣讲团没有家底,官府给的补贴,勉勉强强够生活。眼下,出现王麻子这样的情况,他非常为难,不管吧,说不过去,管吧,囊中羞涩。俗话说有什么不能有病,没有什么不能没有钱,此话一点不错。这么一折腾,马车去,马车回,加上医药费,担架费,吃了一点夜宵,几十两就没了。他心疼的不是钱,而是看病太贵。都说放高利贷吃炭,人人痛恨高利贷。事实上医院比高利贷还要心黑手辣。医院产业化了,象作坊一样。 第二天,王麻子一早就醒来了,他觉得肚子饿,想吃。才抬头,就晕,冒金星,他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让瘦猴醒来不是那么容易。瘦猴在梦乡呢,因为晚上没有怎么睡,早上起不来了。 事实上,瘦猴不是不放心王麻子的病,而是不放心秃子。瞧着王麻子睡的这么香,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使瘦猴也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瘦猴经常三更醒来。秃子的睡眠倒还算不错。事实上,他也不是担心秃子,而是担心宣讲团的财务。宣讲团本来就不宽裕,让王麻子这么一来,财务就更加捉襟见肘了。现在的王麻子不是从前的王麻子了。 咚咚,有人敲门,瘦猴被惊醒,他爬起来,哈欠连连,说:谁啊,这么早。 秃子杵在门口,问:怎么样? 瘦猴靠着门框,说:还好吧。 他们四目相对,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秃子离开门口,瘦猴钻进被窝。 住宿费付过了,住解决了,吃呢,他们正在为吃发愁呢。为了省钱,要找招待所管食堂的掌柜谈判,把餐费固定发包,一下子买断。这样的话,不仅仅保证饭菜质量,还要比零打碎敲优惠许多。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看病这个题目太大,只能慢慢来做。不过,要做好应急安排,像王麻子这样,突发毛病,手头没有钱的话,急死人啊,半夜三更一时半会去那弄钱啊。没有钱,只能眼巴巴等死。他们都明白这一点。 瘦猴蒙头,蜕下裤子,蹬鞋,它们从床上掉下,象牛拉屎一样。嗖,凹陷的眼眶,没有rou的全是骨头脸,眼珠镶嵌在骷髅的头顶,它们从他的脑海闪过,象满天飞的蜜蜂,噌,他竖起来,问:你醒了。 王麻子吃力的说:我肚子饿。 噌,瘦猴爬起来,眼睛射出兴奋的光芒,说:你知道饿了,那是好事情,说明你康复了。你等着,我去去就回。他冲出房间。 宣讲团和作坊没有本质区别,都要生产产品,没有好故事,没有生动的讲解,就没有业务。就目前看,宣讲团养不起专业编剧和导演,只能临时抱佛脚,找一些三流货凑乎院线。其实,反贪是个大题目,是千年题材,象爱情是永恒的题材一样。古往今来,一直有人在做这样的题材。近年来,宣讲团,戏班子,诸如此类的团体,越来越多,像雨后春笋一样。那是文化的春天,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那是市场繁荣的表现。买卖兴隆,交易活跃,活动一个接一个。戏院子不得空闲。戏班子订单多,接单不断,数钱数到手软。一夜之间冒出如此众多的文化团体,它们一个赛一个,谁都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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