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2/2页)
!” “阶级更多,上层人士更多,但物资和社会资产很难满足,而百姓人口增多,土地和生产资源的占比,更是随前者的增多而不断被压缩。 它们之间相互联结、相互制约、相互作用着。上层阶级增加,比如,每三年一科的进士,由民变成了士,他们寒窗苦读数载,十数载、数十载,甚至于一家一族供养之下,方才有了一进士出现。这一家一族,要不要获得他们认为该有的利益? 可老阶层尚在,新阶层再起,矛盾自然产生,其结果,无非便是一个打一个,或是前浪压住后浪,或是后浪掀翻前浪。这是利益趋势,无法改变。 而对于百姓而言,原本劳苦一岁,除用度外略有盈余,但随着矛盾增多,渐渐便是勉强温饱,再其后,家中人口更多了,而土地却更少了,便更加入不敷出,其后但凡稍有变故,便或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在其间,若是再夹杂些更高阶层之间的矛盾,那……” 言及此,张鹤龄顿了下来,不过,朱佑樘听明白了。 张鹤龄用比较直白,也比较粗暴的方式解释,他又怎会不明白。 若是矛盾一步步激化,下必反,或许,改朝换代便由此发生了。 而其中若是再加上更多阶层,更多追逐利益的有心之人,那瞬间也不无可能。 这是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殷鉴,或可言,只要读过书,学过史的人,都能明白。可偏偏,也是历朝历代所共通的最大难题。 “长孺,你认为该如何去解决呢?” “回陛下,在臣看来,无非,内与外。在内,完全制度体系,把控军政民生,以规矩约束方圆。而对外……既是有矛盾,既是缺少了利益,那何不如,去通过不限于军事、政治、贸易的手段,去寻求利益呢? 土地不够日益增长的阶层和百姓所需,那便找土地,物资不够,那便找物资,大明很大,但整个下更大。 此法,在寻求利益的同时,何尝不是,将我大明自身的矛盾,转嫁于外了?” 朱佑樘沉默了,心中也起了一丝惊异。
张鹤龄这一法无疑很大胆,但细想而下,又何尝不是一个好的思路。 其实,若是遍观历史过往,并非无先例可言。 譬如,打破各自为政,一县一郡皆为国的时代,开创中央集权的大秦。 秦便是对内严苛制度,对外,转嫁矛盾,这才有了华夏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王朝诞生。 历史对秦始皇的褒贬不一,但无人可否认,秦始皇以及大秦对华夏大一统带来的长久、深远的意义。 可历史同样证明了,稍有不慎,或许转瞬便是万劫不复。 良久,朱佑樘轻叹道:“长孺,事并非那般简单啊……” 张鹤龄淡淡道:“陛下,不简单也不简单,但简单,其实也简单,只看陛下,是如何看待而已。” “怎么?” “回陛下,臣所言,陛下是不是想起了先秦?那臣先秦为例,它通过战争的手段建立了我华夏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可谓成功,大秦的强大亦毋庸置疑。 当然,他也失败了,民心被各方阶层裹挟,原本的阶层权贵因自身利益被侵夺,亡秦之心不死。秦始皇一朝崩逝,下立变。 但若是以更高的格局去看,大秦成功与成败,又岂可一概而论?便是直至今日,哪一朝不称那位秦皇陛下一声始皇帝。再者,以史为鉴,其实,或可做的更为精细一些,民生,舆论导向,以及对既往阶层的掌控乃至同化,等等……” “格局?更为精细……” 朱佑樘缓缓的念叨了几声,脑中的思绪,不停的向外发散。 “罢了,今日到此为止吧。长孺,你先退下吧!” “呃……陛下,臣还有事要向陛下请示……” 朱佑樘愣了愣,没好气道:“有事请示你不早早的完,还整出这么多话来……吧,何事!” “回陛下,臣请陛下允准臣去往坤宁宫……” “见皇后?你要去便去就是,怎……” 朱佑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只是话间,人又稍楞了楞。 好像是有些不妥,外戚国舅不请示皇帝便去皇后寝宫,定然不妥啊。 只是,往常宫内很少在意这些罢了,便是朱佑樘也未曾真正在意过。 好似最近几月,张鹤龄很讲规矩了,入宫请示,去坤宁宫更是请示,但也未曾如今日这般特意郑重。 朱佑樘又是疑惑,又是警惕,道:“长孺,你要见皇后,是有何事?朕告诉你,若是因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去叨扰皇后,朕可饶不了你。” “陛下,臣哪敢啊,臣只是要向家姐报喜,还有,向宫里的老母亲报喜……” “报喜?” “是啊,报喜!” 张鹤龄的脸色可见的柔和起来,还带上了一丝安慰与欣喜,道:“臣的妻子王氏已有身原” “啊?” 朱佑樘也是面露喜色道:“好啊,确是喜事,早前皇后还时而和朕念叨,如今,总算让皇后了却一大心事了。 莫要楞着了,快去,长孺,今日你便在坤宁宫用了晚膳再行出宫,等……陈准,你领寿宁伯前去坤宁宫,顺便也和坤宁宫一声,稍晚些,朕便过去。” “奴婢遵旨!” 陈准应命之后,下了御阶,来到张鹤龄身边,拱手道:“寿宁伯,恭喜了!” “谢陈公公!” “寿宁伯,随奴婢来?” “陈公公请……” 两人寒暄几句,张鹤龄便请示皇帝,告别离去。 本来还打算借着话头些事情,但想想方才陛下晚些时候要去坤宁宫,他便也暂且作罢。 也正好让陛下有个空闲时间思索一番,不得稍晚些,或许也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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