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郜永宽偷鸡蚀米 李鸿章苏州杀降 (第3/3页)
当自便。”
接着,汪安钧手擎利剑威吓道:“若有不愿的,从我这刀下过去。”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了一会,谁也不敢有异议;稍候,忽然异口同声道:“吾等也所思已久,愿随纳王共荣辱。” 至此,计有纳王郜永宽、比王伍贵文、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佳及天将范启发、张大洲、汪怀武、汪有为等人同声应诺“愿意降清”了。 程学启将此消息禀告李鸿章后,李鸿章当然高兴,盛赞程学启当记首功。然而,当得知郜永宽等人已将谭绍光殊死时,不由得愀然作色;似乎觉得此般卖主求荣、无义无德的草莽之辈,若是纳降了,恐有后患,如之奈何?但转而又思,若非纳降,岂不是要再动兵戈?故而,且先纳降,余事容后再议。 李鸿章想到这儿,也就有了主见。 然而,正在李鸿章准备纳降时;忽然,程学启又来报说,郜永宽等人提出了三条新的要求:“一、降清而不剃发;二、保留原来所部士卒两万人,并须划出半个苏州城供其据守;三、须保奏四王为总兵,其余按级授衔。” 如此三个要求,条条难以办到;李鸿章根本不敢向朝庭奏请,感到了十分为难;更想不到降将竟会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看来是“身降而心不降”,甚至于简直是主次颠倒主仆易位了,于是勃然大怒;心想,干脆以武力破城算了。但又思,已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若轻易弃之则太可惜了;然而,若是应诺却未能兑现,彼岂肯诚服而无怨?即便能兑现,彼狂傲粗莽,势众而仍盛,如何驾驭?一旦反复,岂不连累自己? 李鸿章如此疑思,左右为难了。 程学启在一旁察言观色,见李鸿章犹豫不决,遂又进言道:“彼所言无非小儿绕舌耳,抚台大人何必当真?依末将愚见,不若允诺,收取城池为要;兑诺如何,权在大人,何过虑耶?” 经程学启一说,李鸿章若有所悟,忽然心生一计;于是允诺,并对程学启耳语几句,吩咐“如此这般”;程学启点头“喏、喏”,受命而去。 公元一八六三年十二月六日,郜永宽等四王、四天将正式率部向清军献城投降。受降之时,一切按约定的进行。正午时分,苏州城门大开,郜永宽等人策马出城,去往驻于苏州城外的清军大营。 谁知,到得清军的中军大帐,非但没见李鸿章,连戈登、程学启、郑国魁等人也没有踪影;原来,戈登一大早就被李鸿章借故支开了;而李鸿章本人与程学启、郑国魁等也故意回避不见。 郜永宽见中军帐内空无一人,十分诧异,于是大声吼问:“程方忠何在?” 此时,只见从中军帐后转出一人,反诘道:“降将何敢高声?” 郜永宽回眸,又厉声问:“汝何人?竟口出狂言,藐视本王?” 那人却冷笑道:“吾乃是淮军副将龚生阳也,奉抚台大人之命,在此等候多时;来人,将此等‘不遵清制,不受约束’的反贼给我拿下!” 郜永宽等人闻言,方知已是受骗上当,赶紧转身欲夺路而走。 然而,龚生阳话音刚落,即有数百清兵从大营四周涌出,将郜永宽等四王、四天将团团围住,不由分说地皆被斩杀了;可惜,八人的卖主求荣梦却变成了一枕黄粱,枉送了性命。 待等戈登闻讯赶到,郜永宽等四王、四天将的八颗人头早已落地。 戈登十分气愤,责问李鸿章:“郜将军等人已经归降,为何还要将他们杀害?” 对于戈登的责问,李鸿章早有准备;也就轻描淡写地答道:“彼欲恃强建营二十,占据阊、胥、盘、齐四门,复与吾朝抗衡;吾不决断而除之,奈何?” 戈登知道李鸿章是在狡辩,但眼见得木已成舟,十分无奈;只好再谴责几句,然后愤愤地离开苏州,乘汽轮回昆山去了。 戈登离去后,李鸿章倒是觉得耳根清静了许多,也就更是无所顾忌地出手大干了。 于是,李鸿章连夜派遣大批清军进入苏州城,趁着苏州城内的太平军尚被蒙在鼓中不知细里之时大开了杀戒,将数万名已经随同四王、四天将降清了的太平军将士全部殊死。顷刻间,苏州城内尸骨遍野血流成河,舆论为之哗然。 这一下,戈登更是怒不可遏了;感到自己作为“保人”的声誉被玷污,甚至觉得李鸿章是在利用他、愚弄他;于是,提着枪要找李鸿章决斗,以挽回自己的声誉。 李鸿章在幕僚的保护下,好不容易地才躲过了戈登的挑衅。 为平息戈登的怒气,李鸿章赶紧请求英、法、美等国驻沪领事出面,向戈登解释“此事与他无关”,竭力为自己推脱责任;同时,又赶紧向朝庭《奏》报,将克复苏州之首功归于戈登,位列于程学启之前。 清庭接到李鸿章的《奏》报后,立即下《诏》,赏封戈登为提督,并奖励常胜军白银六万两;其中,一万两则是奖给戈登一人的;另外,还仿照西方模式定制了一枚特大的金质勋章授予戈登;如此,戈登的怒气这才被平息了下来。 与此同时,清庭也褒奖了克复苏州有功之臣,赏封李鸿章为太子少保、一等肃毅伯。程学启也得到了一件皇上赏赐的黄马褂,其余诸将也皆有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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